安茹心问:“可有近几日的战报,大人在哪儿?”
仇广道:“据说大人亲自带了宣城八万兵马去支援聊城。”
果然如此。
安茹心不觉气急攻心,一着急差点将胃里刚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她想到赵卿玉会生气会不开心,但是却没有想到赵卿玉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也不让她跟虞世清成亲。
说好的冷静果决,说好的不过是演戏罢了呢?
紫鸢一看她这样子,忙拿了水给她漱口。
安茹心缓了片刻,稳住心神道:“仇广,你去找定王,就说你要立刻去赵卿玉身边。”
仇广一愣:“可是大人不是在聊城吗?”
远水接不了近火啊。
安茹心冷声:“立刻就去。”
仇广不敢怠慢,又回身去了定王府。
定王却正在宫里。
皇帝听闻北狄大军即将抵京,急召众大臣进宫商议。
“北狄将至,谁来领兵?”
朝堂之上,一片沉默。
皇帝看向齐王,齐王跪地颤声道:“儿臣无能。”
这时候谁去领兵等同送死。
不过两万的守城禁军对上二十万北狄大军,谁也知道结果会如何。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皇帝一起逃命。
皇帝沉默不语,诸大臣也不敢说话,不知是谁先开口道:“臣恭请陛下离京。”
安静一霎后,众臣跪倒一片:“臣请圣上离京。”
毕竟多年前先帝被北狄掳走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皇帝虽不甘心,但也十分无奈道:“罢了。”
他看向谢廷玉,几乎没有给他任何推辞的机会,道:“朕就先带着人走,定王,朕命你掌管禁军,能守多久便守多久。若能收住京城,以后这禁军便归你管。”
在场众官员知道,定王这是被放弃了。
谢廷玉抬眸看着皇帝,道:“万万不可,陛下。倘若陛下离京,军心、人心必定大乱,京城岂非北狄囊中之物?”
京中禁军号称十万,实则只有两万,而且先前派去边关不少精锐,又从边关退下不少病残士兵,情况十分不妙。
若要从河南、山东等地调兵,只怕也要等个十天半月。
但北狄最多三日大军便会到来。
皇帝垂着眼,没应声。
他自然知道,但他不敢冒这个风险。
毕竟四十多年前北狄是掳走过一个皇帝为俘虏的。
京中的情形没人比他更清楚,根本不可能守住,他只是想叫谢廷玉拖延足够的时间保证他的安全而已。
等赵卿玉十天后从聊城回援,打败北狄,他再回来就是了。
至于京城的一些财物,北狄人抢了也就抢了,反正还会再有的。
他打定主意,道:“朕意已决,定王留下。”
众臣沉默。
谢廷玉唇边泛起一个冷笑。
定王一向纨绔不成器,流连花丛,诗书礼乐骑射一塌糊涂。
就在众臣都以为他会跪地大哭推辞时,却没想到定王十分平静。
他道:“是,陛下,儿臣绝不辱命。”
声音铿锵有力,响彻大殿。
皇帝看着谢挺玉,方才的不快消散,心中忽然泛起几分不忍。
但这不忍也不过持续了一瞬,很快便被压下。
谢廷玉微微一笑,高声道:“谁愿留下与我共同退敌?”
静默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虞世清迈步而出,平声道:“臣愿意。”
很快又有人站了出来:“臣愿意。”
“臣愿意。”
“……”
寥寥十几位朝臣,随着谢廷玉留了下来。
皇帝离开,追随皇帝的大臣们也匆匆散去,急急忙忙地回去收拾行囊。
只有方才那十几位朝臣,还立在大殿之中,似乎等待着谢廷玉的命令。
谢廷玉看着虞世清微微一笑:“北狄选的时机还真是不巧,恰好耽误了虞大人的婚事。”
虞世清笑了笑,慢条斯理道:“不耽搁,东西都准备好了。下官今晚城便同安姑娘提前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