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莹几次欲言又止,想说点儿什么,但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眼见这个冒牌货还站在自己面前杵着,长公主便觉得心里头堵得慌,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她打发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雪莹再不情愿也没有其他法子,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
翌日,长公主起了个大早,打着给秦雪莹讨回公道的名头就进了宫。
长公主托人将消息传进了凤仪宫,自己则是在御花园里等着夏清宁。
没过一会儿,夏清宁便独自来了御花园里头。
一听说长公主找自己,夏清宁便知道大抵是假郡主回去告了状。
果不其然,长公主一开口便证明了她的猜想。
“清宁,你没事吧?”
夏清宁摇了摇头,“我没事,多谢长公主挂念。”
“没事就好。”长公主道:“那秦雪莹身边的丫头回去说,她被你泼了一身茶水。可我见她衣裙哪里有半点被弄湿的痕迹?想来,被泼茶水的是你,你受委屈了,好孩子。”
提起这个,夏清宁便觉得昨日被茶水烫过的地方似乎都还隐隐作痛。
不过,也只是错觉罢了。
昨日换衣服的时候,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嬷嬷便给她用了宫里头最好的金创膏药,敷上去冰冰凉凉的,痛感就全都消失了。
只不过是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毕竟,前世今生他都还是第一次被人泼滚烫的茶水。
这秦雪莹年纪不大,歹毒的心思倒是不少。
和雪沁根本没法子比。
“这倒也算不得什么,臣女只求长公主一件事情。”
长公主忙说:“何事?你但说无妨。”
原以为夏清宁会提出什么要求或是补偿,不料,夏清宁只是请求长公主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免得自己的爹爹和娘亲知道之后会因此心忧。
毕竟,哪怕是还在村子里住的时候,条件那样不好,爹娘和两个哥哥也是把自己当眼珠子这么一般护着,若是知道自己平白被人泼了一身滚烫的茶水,只怕情急之下会冲动了。
长公主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夏清宁还那样小,就是个奶娃娃。
不要说她,就是比她还大一些年纪的娃娃,若是哪里磕着碰着了,都要寻到自己的爹娘哭嚎上一阵子。
可夏清宁却这样为自己的爹娘着想,不愿他们为了自己以身涉险,这委屈受了也就受了。
这大概就是血浓于水吧,母子之间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这让长公主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雪沁。
“本宫答应你,只是有一件事情,本宫想着同你商量一下。”
夏清宁颔首道:“长公主但说无妨。”
“本宫想着就在近日便找个机会将雪沁认回来。”长公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些许幸福的、满含憧憬的笑容。
长公主是站在权力中心的当权者,更是一个母亲。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最幸福的事情便也不过是母女团圆了吧。
看来这是打算和那些假郡主撕破脸了。
不过,夏清宁的面色很是凝重,对此未置一词。
长公主注意到她的情绪,问道:“可是有哪里不妥?”
夏清宁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臣女认为此时此刻只怕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长公主弄清楚夏清宁在担心什么之后,笑吟吟道:“本宫还不曾对你说吧,驸马不日便要从边疆赶赴回来了。”
“他这次班师回朝战功赫赫,我们娘俩也总算是有了依靠和底气。”
提起长公主的这位驸马,夏清宁这才想起这么一号人物。
按理说做了驸马之后便不得再入朝为官了,可架不住先帝实在是宠爱长公主,长公主又非驸马爷不嫁,这驸马爷年纪轻轻便官拜三品前途一片大好,又是武将里头的佼佼者。
是以先帝这才开恩,准许这位驸马爷得以凭借驸马的身份带兵出征。
不过,其余的夏清宁便一概不知了。
原书里头对这个驸马爷并没有倾注太多的笔墨去描写,但光是瞧长公主这副甜蜜的样子,想来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应当很是和睦的。
这对雪沁来说无疑也是一件好事。
“那么驸马爷大概什么时候抵达京城呢?”
听长公主的语气,原以为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不成想长公主说约莫还有半个月的脚程。
既如此,认回雪沁的事情只怕还需要再三思虑。
“不若还是等驸马回京述职之后再做打算,这样长公主也能有个人打商量。”
长公主闻言,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还是你心细,那便如此吧。”
长公主话虽这么说,可眉间总有一抹化不开的愁绪。
夏清宁知晓她的顾虑,忙道:“雪沁那头,我会照顾好的,还请长公主放心。”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长公主自也没别的话说了,只道:“麻烦你了。”
好不容易进宫一趟,长公主也不想这么快回公主府去。
一回去又得戴上面具,任那假郡主予取予求,实在是憋屈。
于是长公主让夏清宁陪着在御花园里头逛逛,夏清宁自是欣然接受的。
两人一边走,夏清宁一边讲了些雪沁的趣事,笑得长公主花枝乱颤,也算了解相思了。
……
宫里头发生的事情就这样一字不落的传入了秦雪莹的耳朵里头。
原本今日长公主起了个大早就进宫,秦雪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一阵畅快,心道长公主定然是去给自己报仇去了。
这下且看那小贱蹄子怎么躲过去?
可不料,宫中传回来的却不是那小贱蹄子如何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消息,而是长公主带着她游玩御花园,两个人看起来一派和气。
秦雪莹气得把手边的茶盏扔在了地上摔了个稀碎,即便如此还不解气,拿起桌上的四方尊就要往地上扔。
吓是旁边的侍女急忙赶来阻止,“郡主,这可是御赐之物啊,扔不得。”
秦雪莹闻言将目光移向了那侍女,恶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