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比起这个,本王更害怕的是皇兄对本王已经失去了信任。”
百夫长哈哈一笑,“这如何可能?平王殿下,您与圣上之间的情分哪里是会如此生疏的呢?到底是血亲。”
平王只是勉强一笑,并没有被安慰到的意思。
“若非如此,本王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能让皇兄改变了主意,将带兵之人换做了那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倒也不是说那姜云不好的意思,虎父无犬子,本王向来敬重姜老将军。只是这年轻人到底是需要历练的。”
百夫长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
毕竟任凭谁也不想就这般被后起之秀取而代之,在这一点上,他是完全能够共情平王的。
那百夫长说道:“要说圣上下旨换人的个中原因,卑职的确也是不清楚的。可却有一件事情,卑职是知道的。”
“在皇宫里头任职,别的不知道,人来人往,谁进了御书房多久,这个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日如意郡主来过之后没多久,圣上就下了命令,命安定将军领兵出征,想来二者之间或许有些关联。”
平王闻言,眯了眯眼睛,射出危险的光芒。
如意郡主他有印象,不就是夏千帆的那个幼女吗?
是听说过有个小女娃很得圣上的青眼,可却不曾想过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一介女流,还是个奶娃娃,竟然可以左右朝堂之事。
自己的皇兄只怕也是真的老糊涂了。
说起来,这个劳什子如意郡主,倒是同她那个爹一样的令人讨厌。
官场上夏千帆刚正不阿的性子,给他的人找了许多麻烦,现在就连政事上他的女儿也要来掺和一脚是吗?
想来其中必定有夏千帆的授意在里头,否则一个娃娃哪里有这样的心机和口才说服皇兄?
着实是一对令人讨厌的父女俩,或许是时候想个法子,让他们一家人都消失在皇城里头才是最好的事情。
打定了主意,平王便和百夫长告了辞。
……
夏清宁这边还不知道自己一家人都被平王给盯上了,还在为梭织机的事情忙前忙后,特别是前两日,日日都去王夫人的府上,一连过了十日,东拼西凑地总算是组织好了一台梭织机。
这梭织机长得和图纸上面没有半分差别,可却有个致命的问题,它的滚轴是不会动的。
若是滚轴不动,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完成织布的环节啊,那还叫什么梭织机。
工匠将这一事情禀报给王夫人的时候,王夫人也傻了眼,明明听夏清宁说起来这梭织机的的确确是可行的呀,可看着面前这台陌生的机器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所以只好再次登门将夏清宁请到了府上。
夏清宁在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仔仔细细的观察了这个梭织机,外表看来的确没有半分问题,就连卯榫结构什么的做得也十分精细,毛边也都是细细打磨过的,不会出现在使用过程当中划伤手的问题。
不过,滚轴却也实实在在转不了,夏清宁上手拨弄了一下却是无济于事,那滚轴就卡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忽而,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顺着滚轴拆开来看向里头,原是那链条装反了,怪道这滚轴不动了。
夏清宁也不麻烦别人,自己亲自上手便把装反了的链条改正过来,紧接着手一摇,那滚轴就开始动了起来。
夏清宁索性也就让王夫人在绣坊里头挑了几个脑袋灵活的绣娘在旁边看着,夏清宁本人就坐在梭织机面前示范。
几根丝条混在一起,手那么一拨,脚那么一踩,不一会儿那丝就织成了一块小小的布。
随着夏清宁的动作,那布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的变大。
那些个绣娘也从一开始的半信半疑到最后惊惧不已。
这世上竞争有这般厉害的东西!
“简直就神了。这世上竟还有这般宝贝,我之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要说你了,你没瞧见就算是那些年过半百的工匠们之前也是闻所未闻嘛?这东西是咱们的少东家自己创出来的。”
“少东家,你说的可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长得十分秀气可爱,也很像琴娘,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只是,你方才说这东西是她想出来的,未免太过天方夜谭了吧?她今年瞧着约莫也就三四岁的模样,你可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
几个绣娘忍不住小声地窃窃私语起来。大多都是一些夸奖,同时也夹杂着一些不信任。
毕竟这事情的确有些太过惊世骇俗。
夏清宁却不去听她们的那些议论,自顾自的示范着。
待到一块儿织布彻底成了型,她便停下来了手上的动作,目光扫视一种绣娘,随意指了一个绣娘来教她操作一次。
被指到的于绣娘当时就傻了眼,方才她一直和同伴说话,没怎么瞧得真切,她哪里行?
于绣娘摆了摆手说、“算了吧,要不然还是让别的姐妹先来吧,俺再看看。”
夏清宁却没有要换人的意思,只是坚持道:“于婶,大家都是第一次接触这东西,谁来不是来?”
周围的人都看向于绣娘,于绣娘这算是被架起来了,她没有任何拒绝的借口,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了梭织机的前面。
对着一台神奇却又陌生的机器,她第一反应是不知所措,可寻着记忆里头夏清宁的那些动作,似乎驱动这台机器倒也没有那么难。
在她的摸索和夏清宁的指导下,又是一块儿布很快变成了形。
于绣娘欣喜地捧着布匹给所有人看。
“瞧瞧!我织出来的布!”
就这么一小会儿,织出来的布皮好看又平整。
众人都是羡慕不已,一个个的也都想上手试一试,
这也就达到了夏清宁让于绣娘打头的目的,她本意不是为了下于绣娘的面子,而是为了告诉众人,这台机器使用起来是真的不难,上手极为简单,为的就是克服众人的畏难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