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夏清宁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宋千俞难得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你方才所说,会时常进宫可是认真的?”
夏清宁想着或许是九皇子有什么消息要自己带进带出的,因此也就应了下来了。
“当真。”
虽说她从不想掺和进这些事情,可如今的局面就算是想要独善其身也是不能的,既如此,不如早早的抱好大腿,以待来日。
宋千俞盯着夏清宁看了许久。久到夏清宁都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的时候,宋千俞忽而大发慈悲地开了口放行。
“既如此,那你走吧,只是要记得你今日所说的话。”
夏清宁虽有些奇怪,却还是道:“那是自然。”
……
就连马车已经出了宫,夏清宁都还觉得一切有些玄幻。
什么时候宋千俞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难不成是感念着自己今日在大皇子面前替他出气的事情?
夏清宁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念头都抛出脑后。
既出了宫,就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抓紧时间回府才是最为重要的。
毕竟,不日前夏文耀已经传了一封书信回来表明自己即将回京,说是选择的那处酒楼,生意开得十分红火。
不用想也知道二哥回来时又要好生臭屁一番的了。
马车停在了夏府门口,夏清宁便见外头停了一辆陌生的马车,心里猜测着,是不是夏文耀已经提前回来了?
怀着这个猜想,夏清宁走进了内院儿,果不其然就见夏文耀和夏文翰两兄弟正相对而坐,手谈一局。
原本夏文耀手持白子,有些苦恼,似乎是面前的局面已然陷入了僵局。
“下这里呢?”
视线里面忽然出现了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替夏文耀指了指天元左侧三路的一处位置。
夏文耀发觉若这一子下在这里的确是豁然开朗。
他刚想要道谢,就反应过来这双手的主人是谁,于是兴高采烈地转身。
果不其然,就见自家小妹站在眼前。
“许久不见了,清宁有没有想二哥?”
夏清宁双手环胸,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有什么好想的?”
那模样逗得夏文耀忍俊不禁,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夏清宁的脸蛋。
夏清宁拍了一把他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问道:“今日两位哥哥怎么一同回来的?若不是早就约好了,要给爹爹和娘亲一个惊喜。”
夏文翰笑说:“是也不是。”
“是你二哥冷不丁的就出现在了书院门口,二话不说便要把我一同扯回家里面来。”
听着这话,夏文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了挠头。
他道:“说起来,回来这么久了,还不曾见过雪沁,她可是出去玩了?”
夏文翰跟着道:“雪沁曾经给我来过书信,说是想到我们书院去念书,恰巧这一阵子书院正在招收女弟子。我也已经打点好了关系。”
“只是左等右等不见她来,这次回来也是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还没有开始就产生了畏难情绪?打起了退堂鼓?”
“这可不行啊,求学之路唯艰,都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便知道这条路要付出多少努力了。”
夏清宁随意胡诌了一个借口,说是雪沁和阿满去了乡下的庄子里头避暑。
【雪沁如今在万佛寺里头待得好好的,还是不要告诉大哥和二哥了吧……他们这样担心雪沁,想来必定不会允许放任她一个人待在那里的。】
夏清宁的心声已经把她出卖了个彻底,偏生,她自己还没有察觉。
她也算是说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来,毕竟按照惯例,夏文翰待不了多久便要回书院里去。
至于夏文耀,更是有他自己的安排。
他们是不可能去乡下的庄子里头求证的。
夏文耀担心雪沁,立刻就想要出府去寻她,迎面却撞上了才回来的夏正帆。
“爹——”夏文耀显得有些错愕。
夏正帆正色道:“你这才刚回来,又要去哪里呀?”
夏文耀回头看了一眼夏清宁,又看了看夏正帆,在斟酌措辞。
夏正帆却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绪。
“安定将军今日班师回朝,皇上急召我们一家子入宫参加庆功宴,你既回来了,那么便不要想着出去。有什么事情都往后放一放。”
夏文耀显得有些为难。一方面他想要去找雪沁,可另一方面,既是皇上开口要一家子都入宫,他若是不去,岂不是变相的抗旨不遵?
再一个,夏文耀也不好当着夏清宁的面说明自己要去干嘛,不然他如何解释怎么知晓雪沁在哪里的呢?
……
夏文耀到底还是随下家人一同入了皇宫,大殿之内有引侍太监指引。
夏家人的位置是依夏正帆的官位来的,在中等偏下首的位置。
琴娘有些可惜道,“这个位置便看不见舞姬跳舞了。”
可夏清宁却觉得这个位置极好,有这么多人挡着,也不必担心自己哪里行差踏错惹人笑话,也没有那么多双眼睛凝视在自己身上。
夏清宁刚想要坐下的时候,那太监便开了口。
“郡主,您的位置在前面呢,皇上特意交代了。”
既是皇帝的意思,那么夏清宁也不好违背。
夏清宁给了夏家人一个放心的眼神,便随着内侍到了自己的位置。
比起之前,这位置越发显眼了,就在皇帝的下首。
只是,夏清宁并没有觉得有多荣幸,反而是觉得压力山大。
她这边刚入座,就见下首坐的正是长公主,长公主对面坐的是驸马爷,柳卿卿今日倒是不在。
但两人作为夫妻而言,分席而坐也就罢了,还坐这么远,是生怕有半点交集吗?
并且因着沈阔的人脉,夏清宁听说了驸马爷在北疆被人围攻的事情,说是那时九死一生,受了不轻的伤,如今看着除了脸上有一条血痕以外,倒是看不出伤得有多严重。
不过想来习武之人多半都是内伤。
夏清宁想着,更加杀人诛心的是,驸马此次前去不仅受了这样重的伤,并且可以说是毫无建树的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