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病床上,忽然感觉很冷,脑海不停回想着那名护士给我说的话,26号,直升机,港城,26号……<br>我像中了邪一样不停再重复,我现在记性很不好,我生怕自己忘了。<br>想了很长时间,无数种画面从我眼前映过,各种可能性我都想到了,上级领导势必容不下欧阳风,又不可能众虎归山,又怕人心失衡,不得已想出的办法……<br>这就是上级的争斗,恐怖的令人发指,我以为欧阳风被送去E省,还有化险为夷的方法,可强烈的直觉告诉我,我的想法是错的。<br>欧阳风从五个月前就开始被皇后等一系列上级算计,现在他们终于等到了除掉欧阳风的机会,怎么可能错失。<br>我站起身到处寻找电话,我要告诉邵东,告诉燕姐,他们不能把我扔在医院之后就彻底消失,说不定他们还不知道欧阳风这件事……<br>我穿着拖鞋,一手扶着墙壁边,一手撑腰,我臃肿的身体难以移动,走路非常缓慢。<br>我去主治医生办公室,却没有看见医生,我随便问护士借用手机,没有一个人给我,我急的嗓子像是被大石块噎住,被堵着发不出声音……<br>“2号病人我建议你休息。”护士忧心的看着我,想要扶我回病房。<br>我抚着胸说很闷,想走动走动透透气,护士提醒我不要太过劳累,我应声后继续顺着墙边往前走,忽然看见前面病房里住着跟我一起上课的准妈,我慢慢移动脚步,轻敲着病房的门,我走进去,准妈可能看见我脸色苍白,还以为我哪里不舒服,关切问我怎么了。<br>我摇着头,声音颤抖的问她借电话。<br>“我孩子的爸爸……事关我孩子的爸爸……”我急的连一句话完整的话表达不清楚,准妈拍着我的手,让我先不要着急,她可能意识到事情很严重,二话没说把电话递给我,我按着手机按键,凭记忆拨通邵东的电话,我焦急忧心的等待接通,不到三秒却传来亲切礼貌的女声对我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br>我可能没想到会听见这个回答,先是愣了一下,低头快速查看我有无拨错号码,我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看过去,心里不停确定,没错啊,这就是邵东的电话,怎么会关机呢。<br>不好的预感阵阵萦绕心头,可我除了邵东的电话在想不出来其他人的。<br>准妈一直在问我怎么了,我心里很慌很乱,一直死死握着手机不肯松手,我僵硬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大约五分钟,电话又震动似得响起,一排陌生号码出现荧屏,我直觉很强烈,快速接通轻‘喂’了一声。<br>另一边传来熟悉的女声,带着丝丝不确定的问道:“李妆吗?”<br>我此时听见燕姐的声音像在漫无天边的海水里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急的对听筒大喊,“燕姐!我是李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br>“李妆……”燕姐叫着我的名字,听筒另一边传来她半分疲倦的声音,寂静了片刻,她才说,“我们带着你弟弟在英国,医院的事情帮你打点好了,你安心生产,这边我有个消息可是不太确定,等我落实了告诉你,你一定好好养胎,什么都不要想。”<br>我焦心如火,忽略燕姐对我说的话,想也没想就把护士在花园告诉我的一切快速讲给燕姐听,可谁知我的话还没说完,燕姐就把电话挂了,我整个人愣了半秒,下意识点着回拨键,我静听几秒就传来嘟嘟的忙音,像是另一边信号太弱。<br>我反应了很久,整个神经好似在抽搐,一阵强烈不安的胎动从我小腹传来,从未出现过如此剧烈的感觉,像是小腹中有一双手在扯动我的肠子,我扶着床边,鼻尖上全是溢出的细汗,眉头紧紧拧巴在一起,旁边的准妈也被我吓了一跳。<br>“不舒服吗,快躺下。”准妈动作很快,过来搀扶我躺在她的病床上,我疼的五脏六腑感觉都在抽筋,我手紧紧拉着床单,感觉像喘不上呼吸似得,临床刚回来一位准妈,看见我的样子赶忙提醒道:“不会是要生了。”<br>“才快八个月。”那位准妈替我回答一声,她是生二胎的比较有经验,问我是不是胎动的厉害,我点头,她让我放松呼吸,按着床边红色按钮呼叫护士。<br>“你放轻松,没事的。”准妈陪在我身边,帮我揉搓着手指,孩子向来都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