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对江羽，她却莫名不愿点下这个头，只得冷硬道。
“我想或不想，最终都得看陛下的意思，国师问我这个，又有何意义？”
“我朝不缺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
江羽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惊棠，你当真如此狠心？我……”
“国师大人！”楚惊棠打断了他的话，“请你放手，让我离开。”
江羽的手一松，楚惊棠趁机挣脱了他的束缚。
她转身离去，却听到江羽在她身后低声道：“惊棠，若你心中还有一丝对我的情意，便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楚惊棠没有回头，她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那么坚定而决绝。
她知道，自己与江羽之间，早已是两条平行线，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再回到过去。
江羽站在原地，望着楚惊棠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转身走向马车，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消失。
夜色如水，凉风习习。
楚惊棠抬头望向那轮明亮的月亮，心中却已是一片清明。
……
数日过后，楚惊棠等来了一道入宫的圣旨，直到踏入宫门的那一刻，仍感到一丝不真实。
自她卸甲归田以来，便已远离了朝堂，几乎没有再奢望能再回到宫朝中。
乾清宫，养心殿。
楚惊棠缓步走入，叩首行礼。
“楚惊棠，参见陛下！”
而她一抬头，却见皇帝身侧，江羽一身法袍，长簪穿发，挺拔端肃。
此刻正眸带清浅笑意地望向她。
楚惊棠的心猛地一沉，她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江羽。
尽管她极力压制，但心中的情绪波动仍旧难以掩饰。
“楚惊棠，你昔日战功赫赫，朕今日召你入宫，是有重担委任于你。”皇帝的声音沉稳有力，不容置疑。
楚惊棠心中虽然疑惑，但仍旧恭敬地低下头：“臣愿为陛下效劳。”
“好。”皇帝点了点头，楚家满门忠烈，楚惊棠又曾任宁边将军，战功赫赫。
皇帝很明白楚惊棠的价值，即便她身为女子，陷阵杀敌的英勇果断却绝不输男儿。
“近日来北疆蠢蠢欲动，战事频发，你曾经是与他们交手最多的将领，应当最了解不过。”
“朕会拟旨让你作为此战主帅，整顿兵马，五日后领军出征，务将敌寇尽数荡平。”
江羽微微颔首，目光始终落在楚惊棠身上，眼神中既有愧疚也有期待。
楚惊棠闻言，心中一惊，江羽那日的卜算她只当做是阻拦自己和云止成婚的托辞，可为何不久后就起了战事。
楚惊棠不想去深思，知道此次推举自己为主帅的或许正是皇帝身侧的江羽。
楚惊棠深吸一口气，抬头拱手行礼：“臣领旨。”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便让楚惊棠退下。
楚惊棠走后，殿内一时静寂无声，原本特许见了皇帝也无须行跪礼的江羽，此刻却撩起道袍，叩首在龙案前。
“国师，你可想好了？”皇帝望着江羽，声音沉沉。
“是，臣已观天象，占卜其道，此役必会凯旋而归。”江羽冷清却坚定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
皇帝默然片刻，如何不知江羽此番究竟是为了谁，奈何作孽，教人平白受此生离之苦。
“罢了，你既执意，那便去做吧。”
皇帝摆了摆手，他见过江羽曾经定下战局平定战事的那一卦，当真是神乎其神，因而对他也并不阻拦。
离开养心殿后，楚惊棠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那日江羽询问自己的话再度涌上心头，仿佛她心中的真实想法在江羽面前从来无所遁形。
而等江羽从养心殿出来时，已是月上中天。
他站在宫殿的台阶上，望着那轮明亮的月亮，心中思绪万千。
这样的明月，从前总有楚惊棠陪在身边共赏，他垂下眼睫，敛去那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