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发现沈钧跟她方向一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帮吴秀芳上工。秋末,露水浓重。几十亩的二季稻田金灿灿一片,田里已经有知青和村民干活了。见沈钧下了田,阮雾眠也卷起衣袖,朝之前帮自己干过活的女知青走去,帮她接过沉重的水稻:“我帮你码好。”谁知对方直接侧身,躲开了她的手:“别,我可没那福气。”说着,又瞥了眼不远的沈钧:“想在你男人面前装勤快就回家去装,免得在这儿受了伤,又说别人欺负你。”“就是,阮雾眠,看在咱们都是一起来插队的份上,你能不能检点些,别丢了咱知青的脸,还耽误咱们返城!”夹杂嫌恶的埋怨刺的阮雾眠脸色泛白,她下意识看向沈钧。他弓着腰,一茬茬收着稻子,冷漠的像根本没听见。可想到自己的坏名声,她现在也没资格指责对方什么。撇开低落,她埋头干起自己的活。这一忙,就是半月。在这期间,沈钧都没跟阮雾眠说过一句话,吴秀芳也时不时抱怨几句,阮雾眠都默默受着。农闲时,阮雾眠去田里捡稻穗,虽然不多,但每次也够一锅米汤。这天,她揣着捡满稻穗的袋子回家,却在村口路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当看清对方的脸时,她滞住的眼神骤然升起不可置信。“爸!”一瞬间,泪水模糊了视线中那张沧桑的脸。阮雾眠奔过去,死死抱住父亲。久别重逢,乔岩也很激动,眼眶酸胀:“苒苒,爸可算见着你了……”一声‘苒苒’,险些让阮雾眠哭出声。无数句对不起都哽在喉咙,上辈子她锒铛入狱后,父亲不久就病逝,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愧疚、懊悔和思念揪着阮雾眠的心,可脸上粗糙的摩挲感立刻将她拉回现实。她直起身,慌张扫量四周:“爸,你怎么过来了?”现在知识分子正被严打,何况曾是大学教授的父亲。比起阮雾眠的紧张,乔岩反而很从容:“听说你的返城证下来了。”阮雾眠一怔,拧眉垂眸:“爸,我……”“爸不是来劝你跟我回去的,就是太久没见你,想来看看。”说着,他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她的脸:“瘦了。”闻言,阮雾眠鼻头发酸。可曾经在讲台上意气风华的父亲此刻却满手淤泥,落魄虚弱,眼神也没了研究学问时的神采。这些年,他吃得苦不必她少。她正想开口,却见父亲从口袋掏出两张皱巴巴的钱,塞到她手里:“志刚是个好男人,好好跟他过日子,别惦记爸。”阮雾眠把钱还回去,却被挡了回来。乔岩把她往家方向推:“回去吧,爸也要去赶车了,来这边可不能被人发现。”听到父亲这样说,阮雾眠才不舍转过身。可刚走进拐角,身后忽然传来‘咚’的巨响!心头一跳,她猛然奔回去,竟看见父亲满头血倒在地上,两个手持木棍的男人正指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