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傲的、被背后捅刀的老七,心思早就被清洗过。
他对老皇帝,对南楚朝廷,早就已经死心。
就算皇位送到他面前,他也不会要。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李锦竟然会拿他唯一的儿子当替死鬼。
唯一的子嗣没有了。
他更没有心思当什么皇帝。
在亲手把毒药灌进了老皇帝的嘴后,就只想着与王妃游山玩水,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其他的,他什么都不感兴趣,也不想要!
......
太医院照理给李锦熬药。
一日三次不落的送进去、喂给他。
李锦不敢喝。
怕死得更快。
但是他的舌头和四肢都僵如数桩,什么都做不了。
也没人懂他乱转的眼珠子在表达什么。
就是懂了。
也没人敢应。
又不是不要命了。
......
不必跟厌恶的演戏。
就算是阴天,都觉得格外有景致。
监国太子年有,太皇太后越过靳漫,垂帘听政。
靳漫没有反对。
为了稳住安氏和郭氏为自己办事,靳漫给足了尊重和权力。
但并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管、不知道。
于李锦病重之日起,萧靖权已经启用了在南楚的所有暗探眼线帮助她,她总能及时知道那些人的具体动向,从而防备掣肘,并不会真让大权旁落他人之手。
日子就那么波澜且平静着,过了半年。
夜深了。
靳漫还在看奏章。
罗素端了茶水过来,轻声提醒她休息。
“殿下以后有什么打算?虽然南楚不是我们的故土,但平民百姓终究无辜,若是开战,怕是要生灵涂炭!可若是明晃晃割地个利给母国,南楚臣民定是要反咱们。”
靳漫掐了掐眉心。
独自处理政务,还得防着那些肚肠九转十八弯的臣子,确实要比想象中的累多了!
不过她还是挺满意自己的能力,想来用不了几年,就可以彻底掌控南楚朝廷。
“与大周不好正面开战,未必南楚的武将不会想着蚕食周边小国、壮大自身实力。只要是他们自己闹起来的战争,最后大周会不会做些什么,可就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
罗素细细一思量,确实有道理。
心下化开了疑惑,心情顿然舒朗。
“南楚不想亡国,就得年年岁贡,割地求庇护!”
“俯首臣称!”
靳漫笑赞:“聪明!”
这时候,点外宫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皇后娘娘,太子过来了。”
穿着明黄服饰的小太子进了来,小大人似的同靳漫行了礼:“儿臣见过母后!”
靳漫对他,和对小公主,明面是一样的。
但感情是截然不同的。
这个孩子虽说身上留着大周血液,但他已经启蒙,授业太傅、侍读侍讲都是南楚人,他们会想他灌输早日亲政、分裂他与自己的母子感情,最终成仇。
所以靳漫过问他的学业,但不会严苛的逼迫他的学业,会关心他的生活,不会干涉他自己拿主意,尊重他、宠爱他,让他觉得“母亲”是爱他的。
她只把他当做掌权的工具。
他若不与南楚朝臣算计他,他会在亲政之前得到最大的自主权。
但他若是与南楚人同仇敌忾来对付自己。
那就别怪她,下手无情了!
靳漫温柔微笑,同他招手:“循儿,来。”
小太子来到她身侧,身子站得直挺挺的。
靳漫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将他抱到膝头上,与他谈心。
小太子低垂着眉眼。
思考了片刻后,说:“太傅与儿臣说,儿臣是南楚皇帝,母后是大周公主,儿臣不应该太过亲近您!如果让太傅知道儿臣同母后一起做了什么,他会表现的十分失望。”
“可是母后是儿臣的娘亲啊,儿臣为什么不能跟母后亲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