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上来敲门的时候,姜颂他们正在吃早饭。
早饭是陆晏州晨跑顺便买回来的,包子和稀饭。
听到敲门声,小汪离门边最近,顺势起身开门。
听到说有人找姜颂,便问了一句,是什么人。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传入耳中,姜颂先是一愣,随后脸上很明显不太高兴。
他还还没有腾出手,葛家人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他沉着脸不说话,但眼神却下意识的看向姜婉晚。
姜婉晚嘴里正叼着陆晏州买回来的小笼包,见他盯着自己,含糊不清地问道:“爸,你看着我干啥?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就让他们回去呗。”
闻言,姜颂瞥了一眼认真喝稀饭的女婿,又看看女儿,沉吟片刻还是决定不见。
女婿也在这里,省的弄的女儿女婿都不高兴。
说来说去其实也没什么好见的,当初他救人的时候,也没想过对方回报什么。
后来跟葛大成渐渐接触,感觉人还不错,在对方的再三游说下,才定下来了双方儿女的婚事。
当时确实有点草率,但是,他想着他马上就要去出任务,万一不能回来,也算是给妻女找一个依靠。
却不曾想到,人心易变。
他一不在,葛大成不没有看在他的面子上照拂半分,还任由儿子在有婚约的情况下,跟其他的女孩子牵扯不清。
好在,女儿目清眼明退了婚事,不然,就是他这个当爸爸的害了女儿一辈子。
在楼下等着的葛家父子两人,忐忑不安地在那里走来走去,只觉得时间过的太缓慢了。
感觉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看到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下楼。
父子俩见状,忙迎了上去,“同志,怎么样?我就说我们认识吧,姜颂在哪个房间,我自己上去吧!”
葛大成挺着肚子,用手帕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迫不及待的就要往楼上走。
工作人员忙伸手拦住他,掀起眼皮道:“不好意思同志,你不能上去,首长他们出门去了,不在房间。”
“出门了?那有没有说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要不你告诉我他住哪个房间吧,我在房间门口去等,怎么样?”葛大成面带焦急,拉着对方的袖子问个不停。
怎么样?不怎么样!
工作人员一脸不耐,“去去去,首长住哪个房间哪能随便告诉外人,你们赶紧走吧,首长不在,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葛大成一脸着急,张张嘴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儿子葛丕瑞扯了扯衣袖。
“爸,我们先走吧。”
说完,拖着葛大成抬腿就走,也不管他愿意走不愿意走。
“你拖着我干什么,我多问几句说不定人就告诉我姜颂住哪里了呢!”
姜颂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只要他好好郑重的道歉,姜颂当年能救他的命,他相信现在姜颂也能救他出泥潭,他不想继续浑浑噩噩的在家中腐烂。
他还年轻,还可以继续在岗位上发光发亮。
兴许姜颂不能让他回机械厂,但是或许还有其他的厂子可以安排呢。
招待所的人称呼姜颂首长,要安排一下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爸,你冷静一点,人家明摆着就不会告诉我们的,还有啊,我觉得他肯定在说谎,一定是姜叔叔让他这么说的,肯定是姜叔叔不想见我们,不然招待所的人也不能上去那么久都不下来,你说是不?”
葛丕瑞的脑子在此时难得的清醒,分析的头头是道。
听见儿子这么说,葛大成也冷静了下来,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
他把手里的东西换了一只手提着,又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小瑞,爸爸觉得你分析的对,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葛丕瑞抬眸望了一眼招待所的小楼,吐出一个字,“等!”
“等?”
“对,等,爸你想啊,姜叔叔他们总不能一直待在招待所里不出门吧,咱们就在这外面等,退一万步说,姜叔叔要是真的出门了,我门等在外面也能第一时间看到。”
葛丕瑞指着一旁的大树,“爸,咱门去树下面坐着等吧,那里阴凉没那么热。”
也隐蔽!既然姜叔叔交代了让招待所的同志让他们离开,要是他们还等在一楼,说不准他给就不下来了。
大树后面即凉快,又不容易暴露,在他看来是个绝佳的位置。
“成,走,咱们爷俩就去那里等。”父子俩一拍即合,提着东西走到大树后坐了下来。
葛大成坐了一会儿,便有些焦躁不安,坐不住,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招待所的大门,生怕一个没注意姜颂就走了过去。
时不时的就要站起来,左右走动,越是等他心底就越是没底。
时隔多年,姜颂的外表肯定早就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够一眼就认出他来。
有没有可能,姜颂已经走过了,是他没认出来?
心里一有这个念头,葛大成就怎么都忍不住怀疑自己。
“爸,你淡定点,就是变我相信你也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来的,你就别怀疑你认人的本领了,您可是见过一面的人就能牢牢记住的,更何况对方还是姜叔叔呢!”
“对对对,你说的对,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我最好的兄弟呢!”
站在窗户边的姜婉晚听到“最好的兄弟”几个字,忍不住嘲讽一笑。
要真的是最好的兄弟,怎么会连对方唯一的女儿,从来都没有去探望、关心过你呢!
又怎么会容许儿子背着好兄弟的女儿,在外面沾花惹草,女方还是他所谓最好兄弟的侄女儿。
或许是她脸上的笑嘲讽意味十足,一时间姜颂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讪讪的。
虽然女儿对退婚的事,在他面前只是是简单的提过,但是从他手里的调查报告来看,女儿的确是受了许多的委屈。
姜颂想,若不是失望攒够了,女儿也不会那么决绝的提出退婚吧?
姜婉晚并不知道姜颂心里的想法,端起桌上的隔夜茶打开窗户直接破了出去。
正好准确无误的泼在葛家父子的脑袋上,父子俩脑袋上挂着黑色茶渣,怒气冲冲的对着窗户好一顿骂。
姜婉晚都没理,只是微微翘着嘴角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一眼,“既然他们喜欢等,就让他们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