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包房门被关上,苏可脸色微妙,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毕竟以她的了解,阮棠并不是这种会贸然出风头的人,没有这个金刚钻,她怎么会去揽这个瓷器活,来给别人打她脸的机会了。
她惴惴不安时,钟颖在旁边抱着双手,嗤之以鼻。
“可可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今天这面子我一定替你挣回来,我倒要看看,她道歉的时候还有没有刚刚那嚣张劲儿!”
苏可想说什么,又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钟颖又走到刘导面前,添油加醋道:“这位先生,刚刚阮棠和我打的赌你也听到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个见证,免得她耍赖。”
刘导混就是文娱圈,见过不少钟颖这样狗眼看人低的货色,对她也没什么好感。
但比起阮棠这样爱说大话,仗势欺人的阴险女人,刘导反而觉得钟颖这样口无遮拦的人,更单纯一些。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我既然听到了,自然会给你作证的。”
钟颖打量他,总觉得他气质不凡,再想到阮棠叫他刘导,惊讶道:“先生,你该不会是京市话剧院的……”
她边说边想坐下。
在娱乐圈混,能多个人脉总归不是坏事。
可她屁股还没沾到椅子,刘导就开口,“别坐下,我是要替你做个见证,但不代表我和你有话说,回你自己的位置去。”
他是大佬,讲话自带气场。
钟颖脸色有些僵,讪讪的走回到座位上。
苏可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初是看这女人蠢,好利用,但现在看来,她的蠢是双刃剑,可能会牵连到她。
苏可下意识的拿着包起身,“单我买了,我还有点事,先走。”
“可可姐,你急什么啊?!阮棠还没出来呢!难不成,你不想看到她吃瘪的样子吗?”
苏可低声道:“你傻吗?你们赌的是她给刘太太治疗失眠症,这种不是伤口,马上就能缝合,你起码要过了今晚,才知道最终的结果。”
钟颖目瞪口呆之际,苏可已经悄然翻了个白眼。
“她不是给了你名片吗?你明天下午联系她,她会告诉你答案的,到底是输是赢,你都做好准备吧。”
钟颖恍然大悟,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傻了,在这里等什么结果,刘太太又不能在餐厅里马上睡一觉。
“可可姐,要是她不认账怎么办?”
苏可沉默两秒钟,“不会的,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刘导把两人的对话全听在耳朵里,有些诧异,阮棠的死对头,居然评价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这倒是稀奇。
苏可和钟颖相继离开,刘导在桌前等了半个小时,总算把妻子等了出来。
刘太太出门时,神采都比进去之前要好许多。
她冲着刘导使了个眼色,“回家吧,成败就在今晚了。”
刘导看向她身后的阮棠,阮棠回了个微笑。
“刘导,刘太太,那我就不留你们了,等你们好消息。”
刘导到现在都不肯相信她有这个本事,“阮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你和人当众打赌,我们都是证人,到时候你可别不认账。”
阮棠刚要开口回应,一声低沉嗓音突然插入其中。
“什么不认账?”
三人齐刷刷回头看去。
一道颀长身影迎着夕阳的余晖,正迈开修长的双腿,缓步朝着阮棠而来。
阳光覆盖在他的脸上,让他英俊的眉眼更加深刻入骨,带着一丝高不可攀的神性。
阮棠眯了眯眼睛。
这男人,怎么每次出场都像自带滤镜啊?有点嫉妒。
“樾川哥哥,你怎么来了?”阮棠朝他迎上去。
他很自然的伸出手,接住她。
他连余光都懒得施舍给旁人,先把怀里的小女人上下打量一番,见她眼底带笑,唇红齿白,方才开口说道:“听说你约了刘导吃饭,我路过,来看一眼。”
他扭头看向没动过筷子的餐桌,这才把目光投向要走的刘导和刘太太。
“刘导,刚刚您说我太太不认账,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导心口紧绷。
他在文娱圈的位置再高,也没有傅樾川在商界的地位高。
毕竟话剧院盈利不高,常年靠着大企业的资本倾注,才能让这批有着梦想的话剧人,不必被资本裹挟,接一些不想演的剧本,而是随意的创作自己喜欢的东西。
他挺直的脊背弯下去,“傅先生,我……”
“我和刘导打了个小赌,刘导开玩笑呢,你别这么严肃,把刘太太都吓到了。”
阮棠开口解了围。
刘太太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傅樾川收回目光,“什么赌?”
“待会跟你说,刘导他们还有事要先走呢,我们别一直挡着人家的路。”阮棠拦住傅樾川,像拦住自己的忠犬。
刘导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牵着妻子的手离开餐厅。
等人走开,阮棠把傅樾川拉到餐桌前坐下。
“你来的正好,我点了一桌菜没人动。”
傅樾川挑眉,“没人吃才让我吃?我是捡剩饭的?”
“就算你是捡剩饭的,那我也和你一起捡,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阮棠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夹起一块豆腐塞进嘴里。
“我知足。”傅樾川直勾勾的盯住阮棠,眼底柔情蜜意几乎要溢出来。
阮棠充耳未闻,被口腔里爆开的豆腐浓香弄得眯起眼睛,称赞了一句,“好吃!难怪都推荐这一家,没来错。”
傅樾川:“……这么喜欢?那把厨子请回家?”
“……我说喜欢星星,你也给我摘吗?”
“摘。”
“你说大话!你怎么摘!你知道星星的体积有多大吗?就拿其中的……”阮棠眉飞色舞的说着星星的体积。
傅樾川认真的听她讲话,时不时给她投喂。
玻璃窗外,苏可坐在车里,把这幸福的一幕尽收眼底,神色间却满是冰冷的恨意。
傅樾川,你坐享齐人之福的时候,可曾想过有多少人因为你家破人亡?
陆廷的电话打进来,苏可迟疑了一会儿才接。
“喂,廷哥。”
陆廷听出她鼻音很重,“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又是阮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