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了尘声音很淡,“贫僧惭愧,却也愿意接受世子和六公主审讯。”
“今夜原本是要见永宁公主,可是等我到了地方,却发现公主并不在。我想着,或许是公主有事要迟一些,便一直等在那边,直到听闻这里出事,才赶过来。”
“可有证人?”南落问。
了尘道:“事关公主名节,贫僧避着其他人。”
“那就是没有。”
了尘没说话,算是默认。
但他的理由倒也算是无懈可击。
永宁公主轻轻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并未跟了尘约见,但这件事好歹是圆过去了。
虽然与人私会且事后杀人,名声并不好听,可她今夜已经名声够难堪了,只要不把谋害苏绛雪的事情算在她头上,女帝再生气,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至于我的剑,在屋子里放着,世子可以让人去查。”了尘说得很坦然。
他回头朝释然大师道:“弟子破戒,恳请师父责罚。”
但这些就不是苏绛雪他们要理会的事情了,至此为止,查出来的线索,算是全断了。
“我就说,永宁姐姐对我这么好,绝不可能是她要害我。”苏绛雪朝着永宁一笑。
永宁有些急切,立刻道:“幸好你信我,否则,今日我简直百口莫辩。”
苏绛雪笑一笑,又看向了凡,突然开口道:“了凡大师可知道,永宁姐姐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了凡一怔。
永宁公主也一怔。
“贫僧不知。”
“本公主从未告诉过他!”永宁公主立刻道。
或许是她说的有些急,倒是让在场人都不由多想了想。
公主与他有私情,可是他却连公主的生辰都不知道。
“就算姐姐没有告诉过她,可姐姐是京城之中炙手可热的公主,每年的生辰都会办的很大,他但凡有心,一定会查到。”
“按照你们的说法,你们半年前结实,这么长的时间,他竟然还是不知道,这是不是说明……”
永宁急了:“你想借此说明,我和他的私情是假的不成?我们身份悬殊,就算有情……”
“不是,”苏绛雪打断她,灿然一笑,“我是想借此说明,他对你也并非真正在意,姐姐不用太过可惜。”
永宁一噎。
“毕竟我与公主姊妹情深,曾经也经历过不太好的感情,总想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诫几句,公主不会怪我吧?”苏绛雪问。
永宁面色复杂,思忖片刻,没有说话。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感觉,自己会越说越错。
“可是我怎么觉得,六妹妹真心对她,她却不是真心对待六妹妹的呢?”长源公主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眼看这么多人都奈何不了她,她再不开口恐怕不行了。
苏绛雪心中冷笑,面上却苍白:“长源姐姐为何这么说?”
“白天的时候在大殿之内,她刻意带着南王侧妃进来,任由她为难你,踩着你的脸面讨好南王侧妃,你是忘了吗?”
苏绛雪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件事,可是此事她已经跟我解释过了,不过是误会罢了。”
“我们已经冰释前嫌,她就是那个时候,再次把香囊给我的。”苏绛雪道。
一旁的南落终于上前几步:“表姐可否让我看看这个香囊?”
永宁公主脸色突变。
苏绛雪面带不解的把香囊递给南落:“这香囊有什么问题吗?”
南落朝身后示意,很快一个黑甲卫过来,他像是懂一些药理,细细看了看香囊,闻了闻,又拆开,看到了里面的菟丝花。
“世子,这香囊并无问题,里面的药材都是常见的东西,可做安神之用。只是这菟丝花,却能和供奉长明灯的佛堂中另一种药物相作用,也是一种烈性迷情药……”
“佛堂?”在场人听得云里雾里,有人忍不住问,“先前你们说,那男子身上中的不是相思绕吗?怎么又变成了菟丝花?”
南落道:“那男子身上中了两种药,相思绕和菟丝花都有。先前不说,是觉得没必要。”
众人无语,什么没必要,他分明就是等着,等到这个时候再来提及。
“表姐被骗去的那间屋子里,只有相思绕,但那男子身上,却两种药都有。永宁公主身边的婢女……”
南落道:“身上同样两种药都有,公主也是。”
苏绛雪不可置信的看向永宁公主:“怎么会,你不是说这香囊你准备了很久,是专门要送给我的……”
“永宁公主一直想送给她,那就表明,之前这香囊一直是带在你身上的,你被菟丝花染了味道,也很合理。”南落落井下石。
“好啊,原来真的是你要害她!”长源公主义愤填膺,“你堂堂公主,居然会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利用姐妹情谊,欺骗绛雪的信任,亏她还一直这么维护你!”
“苏绛雪从一开始晕倒,就很快醒来,从她离开到有人来抬她,一共就那么点时间,你敢说,你不是带着你的婢女跟在后面观察,后来才被人给算计了?”
长源公主道:“那些人把你当成苏绛雪,直接送到了供奉长明灯的佛堂里,这件事根本就是你自作自受!”
“不是我,怎么会是我?”永宁公主矢口否认,“我的确是在外面被人打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时间会赶得这么巧,根本不是我……”
长源公主冷着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当储君,但是母皇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
“你在得知四皇子的谋划之后,就早就准备好了螳螂捕蝉,只等她得手,就拿着证据去母皇面前告发他,对不对?”
“甚至你还担心他得不了手,担心六妹妹能解了相思绕的药性,刻意给六妹妹送去了更加隐蔽的迷情药,对不对?”
“母皇疼爱六妹妹人尽皆知,要是你抓住了谋害她的四皇子,不仅除去了他这个对手,还能让母皇因此对你刮目相看,你早就已经决定牺牲她了!”
永宁公主被说的脸色苍白:“你胡说什么?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你也有嫌疑?你难道不想当储君吗?”
长源鄙视的看着她:“我可没送什么香囊。”
周围人也被她的一番话说的,可是轰然议论起来。
永宁公主要帮着四皇子害六公主,谁知道却把自己给折了进去,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