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很想他的父亲,只可惜父亲安排这件事之后,为了避嫌,就一直在宫里作画,没出来过。
这件事最终暂时没有定论,女帝夺了他们的权利,暂时让刑部彻查,了尘倒是提前赐死,反正他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
永宁公主没有下狱,女帝到底体谅她没了清白,又心疼她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要是入狱,岂不是让众人都在背后说她,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长源公主同样只是禁足,等到永宁公主养好了身上的伤,再一起问罪。
至于四皇子就惨了,他的野心昭然若揭,女帝撤了他的官职,让他滚回府里,挨五十板子,之后再行问罪。
他们散去后,永宁公主出了起居殿,到了偏僻的地方,才猛地一拳打到树上去。
“这个长源,本公主这些年真是小看了她!”永宁公主愤怒咬着下唇,了尘虽然不是她的相好,但至少是她的人。
没想到,长源却不声不响的把人给挖了过去。
“还有这个苏绛雪,我也真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聪慧。”永宁公主的脸上再一次愤怒,明明一切都是算计好的,可她这次却吃了大亏。
“若不是母皇暂时没有别的人选,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放过我?”永宁深吸一口气。
对她来说,失去清白倒是最小的一件事。
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现在她却变成了自作自受。
与此同时,女帝斜躺在榻上,苏绛雪替她揉着额角,女帝拉过她的手:“算了。”
别揉了,她头疼也不是能揉好的。
“朕的儿女们,实在没几个能成器的,原本以为永宁还行。”女帝叹了口气,脸上多了一分嘲讽。
谁不夸永宁一句温婉贤淑,行事果断,像是年轻时候的她。
可是,她早就知道,永宁根本没有那么聪慧。
她要真聪慧,就不会以为长源走到今日,是自己刻意放纵,要搞什么平衡。
苏绛雪轻声:“姨母一定很失望。”
女帝想了想:“朕的皇位,也是从你母亲那里得来的,倒真不一定要传给朕的儿女们。”
苏绛雪一惊,她是说,南王吗?
“好了,朕休息一会儿,你也先下去吧。”女帝没多说,她想着今日的事情,决定让南王进宫一趟。
苏绛雪告退,回到自己宫里,就见一个黑甲卫等在那里,说是要再问一问当日的事情。
苏绛雪疑惑,都查清楚了,有什么好问的。
等她近前,才看清楚来人是谁:“蒋千户?”
蒋千户连忙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表示他进来一趟不容易,苏绛雪可别把别人给招来。
“进来说吧。”苏绛雪道。
院里的人把蒋千户放进去,也没有远离,就在门口等着伺候。
苏绛雪也不太方便把姨母给的人都赶走,便让他近前些,小声问:“陆焕呢?他去哪了?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我?”
蒋千户人有点麻,她就知道苏绛雪要问,可是他不知道。
“大人可能有点事要做,我也不知道。”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有些心虚。
可他真的不知道。
苏绛雪下意识动了动手腕,皮肤之下的那颗蛊虫,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不存在一样。
“哦。”苏绛雪应一声,没多问。
陆焕不是也没来告诉她吗?
“昨晚的事,其实是苏小姐算计的是不是?”蒋千户问。
苏绛雪点点头,是她算计的,但她也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况且,她只是算计,并没有害人。
“算我求求你了,下次再有什么,别拿自己做饵,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人非得宰了我不可!”
万一苏绛雪昨晚没成功,万一她真的中了药,真的被谋害了,那他怎么办?
本来他混进宫就挺难的了,也没办法贴身保护苏绛雪。
“你怎么会在黑甲卫?”苏绛雪问。
这个他倒是没瞒着:“大人的吩咐,世子也是知道的。”
他想了想,又道:“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大人留在这里干什么,而且还不见你。”
按理说应该是为了苏绛雪的婚事。
可是也没听女帝要给她再找什么夫婿啊。
休息了差不多一天,到了晚上,她才再次去给女帝诊脉,女帝的病已经好了很多,短时间内不会出事,只要继续养着就行了。
“姨母忽然想起问你一件事。”女帝道。
苏绛雪还以为是要问陆焕,她在心里做好准备,才道:“姨母问吧。”
谁知道,女帝问的居然是别人:“你那个婢女,先前她在莲华寺劝别人时说的话,什么作为婢女也要有自己的想法,她瞧着倒不是向一心为你。”
苏绛雪诧异道:“怎么会,姨母想的有些多了,她与我情同姐妹,她……她确实是我的姐妹,我从未拿她当做婢女看。”
女帝想起回来的路上,银朱还为了苏绛雪差点丧命的事,沉吟片刻,道:“奴婢就是奴婢,就算一起长大,她也是奴婢,她本该忠心于你,为你去死也是应该的。”
苏绛雪不知道女帝为什么突然对银朱不满意,她道:“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人,姨母就别再操心了,我会跟她说的。”
女帝看了苏绛雪一会儿,忽然笑出声来:“你对这个丫头倒是挺护着。”
“罢了。”女帝道,“既然你喜欢,那就随你吧。你说她是你的姐妹,但她到底无名无分,可否要姨母做主,将她认作你的义妹?”
如果是女帝做主,那一定是要记在大燕皇室名下,算是很大的恩典了。
苏绛雪一时间惊了惊。
又听女帝柔声道:“昨日的事,委屈你了,姨母的几个孩子太过胡闹,无端将你卷入。你有什么要求,姨母都会答应的。就当做是姨母对你的补偿。”
苏绛雪一下子知道女帝为什么会提这个了。
她试探出银朱对自己的重要性,才会把这个当做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