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舞儿脸上越来越白了，这里这么多人，她难免还是有些害怕的，但一想到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只得咬牙道：“他要杀我，当然是为了苏绛雪。”<br>老皇帝沉着脸，寒声道：“每一句都要朕问你，你才往下说么？”<br>楚舞儿立刻磕头，道：“妾身知道苏绛雪的秘密。”<br>她猛地一抬头，朝苏鸣玉指过去：“他，根本不是什么精绝的使臣，他是苏绛雪的亲哥哥，苏家二子，苏鸣玉！”<br>话一说出口，苏鸣玉拿着糕点的手就顿了顿。<br>殿内其他人也炸成一锅。<br>真的是苏鸣玉吗？<br>“之前不是查过，说他不是？”<br>尽管老皇帝对他的询问十分隐蔽，但还是有风声传了出去。<br>“他明明是西域人，他那个胡子，那副装扮，要是苏家二公子，为什么他一直不肯暴露身份呢？”<br>“是啊，苏家又不是罪人……”<br>相反，苏家赫赫战功，要是陛下知道他还活着，必定会给将军府国公之位，再让他继承将军府的一切。<br>“陛下，妾身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半点虚言，陆焕他就是想杀我，他想杀了皇孙的母亲！”<br>楚舞儿说着，就哭了起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br>其他人忍不住变了脸色。<br>苏绛雪下意识看向苏鸣玉。<br>原本的计划里，苏鸣玉今晚也是要暴露身份的，但绝不会是在这种情况下。<br>今晚的事，会不会有变故呢？<br>老皇帝听她说完，原本就有的疑心再一次被放了出来：“柳烟岚，你有什么话要说吗？”<br>苏鸣玉顿了顿。<br>陆焕突然开口：“你说有两个追杀你的宫女，是我的人，可有什么证据吗？”<br>“陛下，在宫中动手的人，不会抓不住吧？”<br>禁军统领杨笠立刻上前：“侧妃娘娘，你说有人要杀你，是在什么地方？可有被人看到？”<br>老皇帝有心去问苏鸣玉的事，但这件事却绕来绕去，连最开始的杀人都还不能确定。<br>楚舞儿一指外面：“就是御花园那边，有好多人都看到了！”<br>白子渊替她把这些安排好了，那两个宫女会跟她一样指证陆焕。<br>就在这个时候，禁军已经把两个宫女抓了过来。<br>两个宫女都受了伤，被人押送过来。<br>在场之人中有很多女眷，看到血淋淋的宫女们，难免有些心中害怕。<br>“是谁让你们杀端王侧妃的？”老皇帝沉着脸问。<br>其中一个宫女咬牙，道：“不关陆大人的事，是我们自己看不惯端王妃，她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子，连自己的夫君都敢动手，哪里配活着？”<br>陆焕忍不住冷笑：“谁告诉你们此事跟我有关，何必要一上来就牵扯到我。”<br>别说锦衣卫这种受过训练的人了，就算是普通人要维护一个人，也不可能上来就自爆。<br>只有对方问了，才会有辩驳。<br>“我们是锦衣卫的人，大家难免会误会陆大人……”宫女道。<br>“你说你是，你就是了么？”陆焕轻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锦衣卫的人？”<br>宫女摇头：“大人你忘了吗？我们是你派来安插在宫女中的暗桩，您曾经说过，让我们探查宫中的事情，事无巨细的报给您。”<br>众人都互相看看。<br>这些人中难免会有些跟陆焕过不去的，他得罪过的人里，也有一些胆子大的。<br>听到这话，立刻跟着落井下石：“好个陆焕，陛下信任你，你竟敢在宫女之中也安插锦衣卫，怎么，你连陛下也要监察不成？”<br>“陛下还是查一查的好，陆大人是您最信任的臣子，京中大大小小的事，一向都是他来查的，他若是如此胆大妄为，将您当做什么？”<br>“就算我们相信陆大人的清白，现在有人冒充锦衣卫行事，此事也得好好查一查。”<br>“也算是不冤枉他。”<br>殿中忽然静了下来。<br>查陆焕，这件事情他们早就想做了。<br>有仇的自不必说，就算是没仇的，也看不惯锦衣卫素来做事的行径，胆大包天，谁都不放在心上。<br>但更多的人还是保持沉默。<br>楚舞儿是白子渊的侧妃，先前陆焕砍了白子渊的手，京城之中人尽皆知。<br>即便如此，陛下都没有任何要处罚陆焕的意思。<br>今夜的事谁知道陛下会偏袒谁，就算不偏袒，陆焕有了跟北燕六公主的婚约，陛下多半也不会真的杀了他。<br>一旦陆焕之后重新得了势力，这些落井下石的人还能有好吗？<br>沉默的大多数都没有说话。<br>老皇帝脸上的沉默也有点重，他将目光落在陆焕脸上：“在朕的宫中安插人手？”<br>陆焕皱眉：“除了陛下知道的那些，微臣没有派过别的人。”<br>“那她们为何说，是你的手下？”楚舞儿扬声道，“你就敢说，你真的对陛下那么忠心？还是你觉得，就算你砍了端王殿下的手，陛下也不会处罚你，更何况杀我一个小小侧妃？”<br>这话成功的让老皇帝疑心更重了。<br>他原本就觉得陆焕自恃身份，他愿意退让一次，不代表陆焕每次都可以为所欲为。<br>“随便什么人，都能说是我锦衣卫的人吗？”陆焕扫了一眼在场众人，感受着各色目光，“两个宫女，怕是连我锦衣卫的大门长什么样都没见过。”<br>“他们说自己是锦衣卫，至少也要拿出些像样的证据来吧？”苏绛雪也上前，“还是说，无凭无据，就可以空口白牙指控朝臣，陛下面前如此行事，将来惹得人人效仿，伤人之后随意都说是朝臣的人，岂不是肆意污蔑？”<br>在场的朝臣们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br>“你不敢承认这些也没关系，但是柳烟岚，他就是苏鸣玉，你敢说你不知道吗？”楚舞儿抢先道。<br>她刻意看了柳烟岚一眼，眼神里十分复杂。<br>这孩子是他的，但凡他看在一丝孩子的情分上，都会站在自己身边，替她完成白子渊给她的任务。<br>陆焕笑了笑：“柳大人，她说你是苏家二公子，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