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樱立马站了起来,还跟从前一样怕他:“民......民女参见皇上,民女又没说什么......”
裴琰在主位上坐下,两条修长的腿交叠,慵懒自如:
“什么民女,朕一下朝就被皇后的人拉住。让朕先去天元宫写册封你为郡主,皇后义妹的诏书。
万茵茵,你可真是行,脑子跟人都普普通通,就得皇后独爱。”
晚樱听着‘万茵茵’三个字,有一种恍然若世之感,不过心底一震:“郡主?不行,这不行!”
裴琰冷道:“放肆,你还挑上了,难不成还想册封为公主,这可不行。”
晚樱连忙看着江云娆解释道:
“这不成,我现在的身份本是北境一户姓向的佃户人家的女儿。
云娆姐若是册封我为郡主,那我从前那些家人岂不是鸡犬升天了?
我对他们没什么感情,他们从小就欺负我,我才不要他们享受这一切。”
江云娆听着,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记仇的。
不过也对,他们凭什么,这是我给万茵茵的,又不是给向家人的。”
裴琰靠在凤椅上,端着荷叶茶淡淡抿了几口,瞪眼道:“之前怎么说朕坏话来着?
从前做万嫔的时候你就私底下说朕的坏话,巴不得朕少来打扰你二人吃喝玩乐。
这辈子还这样,你胆子可真是不小。”
晚樱紧张起来就结巴:“民女......民女没有。”
江云娆拍了他一下:“你怎么老吓唬她,皇上没事儿的话,回天元宫看折子吧,别打扰我们聊天。”
晚樱就这么看着裴琰一句话都没敢吼回去,默默走掉,心中便安下心来,看来她云娆姐这几年日子是过得不错的。
方才在来的时候她也悄悄朝小欣子打听了,现在皇后独宠后宫,从前的嫔妃都出宫去了,她心中便是更开心了。
皇帝终于做到了从前在江南对江云娆的承诺,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江云娆拉着她在餐桌旁坐下,认真道:
“我给你找了个得力帮手,帮你一起打理酒楼,你以后就好好走自己的路,去完成自己的梦想,再无后顾之忧。”
晚樱一直满含热泪:“好,云娆姐,这辈子我会好好活的。但是我真没想到,我什么都没做,完全是靠躺赢的。”
江云娆却语声凝重起来:“你怎么能叫什么都没做呢?
上辈子的善业,没能在你身上体现,可全都体现在了我跟昀儿身上。
这辈子,你该躺赢。”
上辈子,她照顾过裴昀。
这辈子,裴昀一句话让她参赛,又是在一个雨夜里看见了流川,使得她二人相认。
命运会有波折,但总是别出心裁的安排设计着,将每个人的因果都算计得极好。
临行出宫前,江云娆一路相送,在御湖边慢慢走着:
“听万长安说,那个叫做流川的,上次为了入宫通风报信,加上自己的一条腿又是断的,
他是一下一下爬去宫门前的,肩膀跟手臂的皮全都摩擦烂了。
茵茵,此人待你的心,我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肝胆相照是做到了的。余下的,便看你了。”
晚樱点了点头:“我的确觉得他人不错,不过他最近老躲着我。云娆姐,你别担心,这事儿也不急,我得忙酒楼的事情。”
江云娆将她送至宫门前给了她随时能入宫的令牌:
“以后常来陪陪我。
不过下个月我就得出发去北境了,估计要一两个月才回来,咱们再聚。”
晚樱听说了的,皇后每年都有一段时间去北境做北安王。
她开心的回到了自己的湖边小院里,余下的时间便是在忙碌酒楼的事情了。
等着江云娆回来,还能参加她酒楼重开的开业典礼。还
有流川,他也去训练了,等他回来,也邀请他来参加这开业典礼。
近来,她的确一个人的时候居多。
三个月后的一日,她与往常一般回到了家里,便发现家中有些不对劲。
向家人,她的爹娘,哥哥,新娶的嫂子,还有弟弟,都坐在正厅里,翘着脚,一脸嚣张的看着她。
手肘边的桌子上,吃了一大捧瓜子跟水果,扔得到处都是。
晚樱笑眯眯的眼睛一走入屋子里就垮了下来,看着一地狼藉,心里头的火开始燃烧。
玉嬷嬷跟在后边,将方才的事情都给说了一下。
向家长子向大强,那双沾了泥的脚翘着放在了江云娆送她的红木雕牡丹的桌子上,气势霸道:
“死丫头,在京城做了富人的外室,真不要脸。
不过你这发达了居然敢不跟家里说,不拿点儿钱来孝敬爹娘?”
晚樱此刻也不算是个彻彻底底的十七岁小姑娘了,她毕竟是个活了两世之人,心智的确不似之前那样不成熟了。
且江云娆跟她的关系,知晓的人极少,加上自己不要这郡主身份,便是更隐秘了。
因为她不想给江云娆添麻烦,惹些苍蝇来沾就不好了。
但是也应了从前的那句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些人,才几个月就找到了她。
玉嬷嬷低声道:“主子,这些人说是您的至亲,老奴不好拦,所以就让他们进来了。”
晚樱冷着脸:“从血缘上算是,从关系上看,我觉得不算。”
向大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开始骂:“死丫头,你敢不认我们,信不信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