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这个时间,二楼很安静。<br>耳光的声响仿佛有回音,付婉雯被打得脚步踉跄了下,脸也偏过去。<br>她耳朵嗡嗡地响,是隔了几秒,感觉到脸颊传来的灼痛感,才意识到,她被打了。<br>梁正国居然对她动手了。<br>这是头一回,不......<br>她从来就没有挨过打,在父母手里就没有,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挨打。<br>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梁正国,眼泪已经涌出眼眶,“你......你打我?”<br>梁正国指着她鼻尖,疾言厉色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次你惹了多大的麻烦?你在这装模作样,你觉得能装得过去吗?我和陌泽都能想到的事情,你以为许粟是傻子吗?她就想不到?”<br>付婉雯还捂着脸,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丈夫。<br>她还有点儿耳鸣,刚刚那一巴掌太重了,但是梁正国的话,还是一字一句清晰地传进她耳中。<br>“派出所的人都和我说了,那个绝症病人目标是许粟的手,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就不可能有人盯着许粟的手不放!”他嗓门无意识地拔高,怒不可遏,“你就算要找许粟的麻烦,能不能做得聪明一点,留这么大的漏洞,你是生怕警察找不到门上来吗?”<br>付婉雯已经六神无主,顾不得再演戏,脱口而出:“那个人不会说的!我......我用他家里人威胁过他,许粟他们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的......”<br>话出口,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瞬时面色煞白,“正国......我、我是被逼的,你们全都在逼我......凭什么啊!陌泽是我们的儿子,被害成了这样,你都不会心疼的吗?!我是他母亲,我为他出气有什么错!”<br>“你......”梁正国被气得头晕,说不出话来。<br>他来回踱步,最后在床上坐下来,仍觉得头重脚轻,手扶着额头,重重叹气。<br>“你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有错......你怎么还不如陌泽?”<br>梁陌泽经历过这段日子的一系列变故,心态明显和从前不同了,开始自省了,倒是付婉雯,到现在还觉得全世界都欠着她的。<br>付婉雯捂着脸,只觉得委屈,泪水不断地滚落面颊,“我知道,你现在觉得陌泽没用,觉得那个私生子有本事帮你,所以你就看不上我们母子了......你就护着那个私生子,连同许粟一起......梁正国你这人怎么这么势利眼?陌泽是你的儿子啊!他身上也流着你的血,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关心他?他的手成了这样,你都做了什么?随便几句话就轻易放过伤害他的人!”<br>梁正国呼吸发沉,付婉雯矛头居然冲着他来了。<br>他说:“如果流着我的血的,我都要心疼,那过去这些年,寒墨过的日子也不会是这样。”<br>付婉雯眼底含着泪,忽然冷笑:“怎么,你后悔了?”<br>“我确实后悔,”梁正国抬眼看她,“寒墨和陌泽都是因为你,变成现在这幅样子。”<br>付婉雯睁大眼,“那你呢,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梁正国,你摸着良心说说,这么多年你对孩子的关心有多少?你只关心公司!”<br>眼看她要翻旧账,梁正国只觉得烦,将话题扯回正轨,“好,你关心儿子,为了儿子你做出这种事,那你现在说说,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br>付婉雯望着面前的男人,眼底越来越绝望。<br>他很冷漠。<br>这么多年了,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最重脸面,为了维护梁家的颜面,他什么都能做。<br>她开口,嘴唇有些哆嗦,“我、我刚刚......接到闫闯的电话。”<br>梁正国盯着她,等着下文。<br>“闫闯......就是我找的那个人,他白血病,没多少日子了,这种人能豁得出去......也不怕坐牢,我......我以为这种人肯定能把事情办妥的......我只是要废掉许粟一只手,又不是要她的命......”<br>她的手垂了下去,攥得越来越紧,“可是他现在,事没办成,反而伤了陌泽......还和我要一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