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峰默默地思考着吴若兰的话。
吴若兰接着说道:
“老生常谈的一句话:水能载舟,亦可覆舟。”
“简单朴素的道理,往往是最底层的逻辑。”
“所以,你问我对于直播趋于‘疯狂’的观点。”
“我的观点,并不认为他们是‘傻’,并不认为他们是‘疯’。”
“我看到的是:民众的灵魂在挣扎。”
“这是我们这些坐在位置上的人,需要去思考和改善的地方。”
“从现象看到本质,再从本质出发,用实践去验证。”
“在实践中不断调整和优化,最后产生积极有益的效果。”
“同时,要紧紧抓住与时俱进这个动态的思维,这是我们要去做的事情。”
杜玉峰点点头,多少认可吴若兰的这个观点。
同时,杜玉峰也提出自己的疑问。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当我们去做一些调整的时候,产生了一些积极的效果的时候。”
“其实也在产生一些反向的效果。”
“也许当下看不出来,可是,事实是。”
“‘小恶魔’只有放出‘大恶魔’才能收服;”
“等‘大恶魔’不受控了。”
“ 我们又得找到一个更大的恶魔来收服现在的‘恶魔’。”
“任何政策,都会有反噬,经年累月下去,最后会发现,我们已经无能无力。”
吴若兰打住杜玉峰的话道:“你不应该去想这些。”
“不应该去想那些不确定的将来,那样想,你是在自寻死路。”
“我们应该着眼当下,立足事实。”
“如果按你的想法来,那我们难道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我们原则是什么?是实事求是,是为人民服务。”
“这不是什么口号,是必须要这么做。”
“空想,让空想家们去想。”
“务实,创新,不断的用新方法,解决实际问题。”
“这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佛教用‘空’去救助众生;”
“道教用‘无’去救助众生;”
“我们用‘实’去救助众生。”
“讲那些虚的,还是等我们失去了肉身,不要人性的时候,再说吧。”
杜玉峰确实被吴若兰的说法给影响了。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所以很难说一个人的观点是对是错。
吴若兰在体制内,她的立场,就是要造福一方。
而自己,现在也在体制内。
立场和吴若兰并无二致。
“好吧,我想,以我们现在的立场而言。你说的更合理。”
“我问你,如果,我拿到了一笔钱,这笔钱不应该在我这里。”
“我现在要交出去,又怕误会,应该怎么做?”
吴若兰猛地收住脚步,看向杜玉峰。
“你说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杜玉峰道:“如果是从程半安那里呢?”
吴若兰一愣道:“程半安把挪用的钱,交给你了?”
这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程半安怎么可能把钱给杜玉峰?
吴若兰感觉这事透着古怪。
程半安会那么好心?
杜玉峰道:“我是说如果!”
吴若兰没听杜玉峰说什么如果不如果!
吴若兰道:“这笔钱,必须要交出来!”
杜玉峰道:“可是拿都拿到手里了,现在交出来,产生误会怎么办?”
吴若兰一挥手道:“那不重要,重要是有没有交出来。”
“事实胜于一切雄辩。什么心思,误会,都会在事实中消解。”
“你不要有任何顾虑,除非你想把这些钱给私吞下来。”
“而且,我告诉你,程半安的钱,肯定没那么好拿。”
“永远不要相信感觉,要相信理智。”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不如理智思考的真实。”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杜玉峰感觉自己在吴若兰面前就像小弟。
吴若兰的认知,高出自己一大截。
杜玉峰很明显能体会到吴若兰的用心。
从她的用词‘必须’‘一定’,上就可以体会的出来。
她是真的很用心在引导着他前进。
自己纠结了那么长时间的问题。
她只是听了两句话,就立场鲜明的做出了决定。
似乎在她这里,这类问题,并不是问题。
这让杜玉峰不得不仰视吴若兰。
人与人之间,是存在影响力的。
你在某一方面弱小,就必然会被强者带领。
杜玉峰想了想,才道:“程半安临死前,把一批BTC给了我。”
“47980枚,依照现在的市场价值,至少在一百五十亿朝上。”
“一百五十亿,已经比当初程半安挪移出去的钱,还要多了。”
“现在BTC价格还在跌,当然不排除也会有涨的可能。”
“无论如何,我希望把这一笔钱交出去。”
“只是这些钱,在区块链上是有路径记录的。”
“我担心,交出去,会是自找麻烦。”
吴若兰没有接话,而是和杜玉峰走进了一家烤鱼馆。
烤鱼馆面积不大,坐满了人,街边也都搭了桌子。
杜玉峰拉着吴若兰坐到一张人家刚吃完离开的位置上。
服务员很快过来收拾干净,张罗着给两人点菜。
吴若兰对这样的环境,并没有什么不适。
杜玉峰没想到吴若兰会陪他吃这种‘苍绳’小馆。
很高兴。
刚才没怎么吃,杜玉峰点了一条四斤重的鱼,配菜就随意选了几样。
两人等菜的当口,吴若兰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方向上,肯定是要交。”
“怎么交,要讲究一些方式方法。”
“你能不能把事情的经过,说的明白一点?”
杜玉峰道:“程半安只是说了些暗语。”
“我是连蒙带猜的,才找到这笔钱的。”
“现在,这笔钱过了我的手,并且在我的手里放了一段时间。”
“说不清了。”
吴若兰想了想道:“把这个钱拿出来,就是最实际的行动。”
“细节上,我们得慎重一点。你刚才说一百多个亿,这不是小数目。”
“真要是往细节里去查,估计很麻烦。”
“这样,你把钱再过一道手。”
杜玉峰道:“过一道手?具体怎么做?”
吴若兰道:“很简单,钱如果直接从你手里出去,不经查。”
“可是,钱如果是从一个不方便,也不能查的地方出去。”
“那就没人会去查,也不敢去查。”
“查也查不到。”
杜玉峰听是听明白了,“那种地方,你有门路?”
吴若兰轻轻一笑道:“当然!”
杜玉峰看着吴若兰道:“什么门路?这是我可以知道的吗?”
吴若兰道:“当然,就是海叔啊。”
“现在,你有接触的,就是海叔了。”
“换了其他人对接,太突兀,你不好解释。”
“正好海叔他们最近都在洪州。”
“通过海叔那边走一下,就很好解释了。”
“海叔身份比较特别,他在国安局有身份;在中央警备保卫处也有身份。”
“无论是哪种身份,地方上要想去查,都很难够得着。”
“回头我们要问一下海叔想把这些钱放在哪边处理。”
“这对海叔来说,这是送上门的一个大功劳。所以,很容易操作。”
“然后再通过海叔那边,把钱返回到咱们省里来。”
“这样一来:有一个好处,也有一个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