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嗤一声笑了出来,“豫东女人都那样平庸吗,康芮。话都说不明白了你。”
康芮尴尬纠正,“我是说,我解决不了问题,我无颜归豫东老家。不是我嫁。”
大家都笑了。
祁渊睇着蒋馥莹的面庞,无论看几次,一样摄魂勾魄移不开眼睛。
“都坐吧。不要客气了。你们可以说豫东话,我大概可以听明白的。”蒋馥莹说,“豫东地处中原,方言并没有那样难理解。”
蒋馥莹可能觉得自己心脏还不够抽搐,想体验一把心碎的滋味,问敬生道:“你妹多大?”
“马上十五了。”敬生说。
蒋馥莹果然心碎,比她小十岁,比祁渊小十四,她颤着手将碎发挂耳后,"最好的年纪。"
她最好的年纪在干什么,哦,为冷宫男人割腕殉情,被父亲以命逼迫改嫁,压制本我做了七年周家内妇。那时怪父亲,这时想来,父亲那时以为他毒杀先皇后,认为她和祁渊不会有结果,也是为她好。
祁渊坐了下来,蒋馥莹在祁渊身边落座,祁渊将他的手臂自然搭在她身后椅背。
祁渊思路清晰的安排下去:“康芮,不耽误讲话,你同时吩咐你的人将解药送去洛江渡口京凉青雀号给肃王。谢锦,你跟着去,帮康芮的人引荐给肃王。去试下解药,试完立时回来禀报用药效果。”
“是,皇上。”谢锦当下同暗处一位黑衣少年便往外走,去办事。
蒋馥莹这时细细去看康芮的脸,其实倒不是貌丑,只是说康芮的脸上从眉骨到面庞到颈项有一道刺目惊心的大疤痕,他的左手臂不受控制的在病理性作抖。
康芮见女主子看着他丑陋的容貌和作抖的手臂,他不好意思道:“实在是唐突,冲撞了女主子。在下其貌不扬,不堪入目。”
祁渊寻思蒋馥莹自小娇滴滴的没见过什么刺客杀手,此时看到康芮模样,怕是心中不适。
哪知蒋馥莹英勇无畏的看着康芮面庞,倒似被病理吸引,竟有不少医者习惯和素养被激发出来,讲道:“没啊,你别多想。你的手一直抖是因为这道伤吗?”
说着,她指了指康芮从眉骨到颈项的大疤痕。
“是啊,七年前一场任务,中了一剑,从脸砍到胳膊,筋断了。胳膊不住的抖,不受控制。”康芮说,“献丑了。”
蒋馥莹微微沉吟,“我应该可以医好,你有时间可以去青州兵营,我师父和我可以给你看看老伤。因为你胳膊尚且在抖,说明知觉还在,可能只是筋断了,我可以把筋接起的。”
康芮眼底猛地升出希望和激赏之意,“筋可以接起啊。嫂子。”
“你都可以杀人,我不可以接筋吗?”蒋馥莹笑道:“隔行如隔山。是吗。”
康芮登时心内热血激荡。
祁渊亦默默看着蒋馥莹,并没有出声置喙,但康芮眼底那种信服和激赏,令他内心十分舒坦,他喜欢所有人敬重他的女人,也喜欢蒋馥莹这样洒脱肆意,无所畏惧的模样,连那位貌丑心狠的杀手头目在她面前也露出求救的目光。
“但是好怪的,你的刺客砍在祁慕之手臂上的毒药,我和太医院的父亲,军医阁的师父,将毒素研究了好多次,都没有解毒的。”蒋馥莹疑惑,“毒药里,除了尖吻蝮、银环蛇、短尾蝮的毒素,还有何蹊跷啊?从正月十八到今日正月三十,为难我十二天了。康芮。”
康芮笑道,“您有所不知,我们刺客组织,若是要杀一个人,或者执行任务,通常不会留活口,以免徒增麻烦。是以,除了这些常规的尖吻蝮、银环蛇、短尾蝮的毒素,我们加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我们叫‘水’,实际是剧毒会致盲的。”
“无色无味,怪不得。”蒋馥莹顿悟了似的,“你们欺骗我们做大夫的眼睛和鼻子,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