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林氏和孟允礼就在家里住下来。
孟允礼跟着先生每日读书。
林氏则是陪着孟允棠。
只是林氏旁敲侧击又问了几遍,孟允棠也并没有开口说孩子生父的事情。
林氏无奈,却也不再多问。毕竟每日看着孟允棠安然的样子,也能看出女儿的确是没有因为这些事情烦心,反而过得舒心安稳。
哪里还有别的可求的呢?
只是这日,林氏看着孟允棠坐在那儿和肚子里孩子说话,心中一叹,便问道:“孩子的名字可起好了?”
“起好了。就叫魏无忧。男孩女孩,皆可用。”孟允棠随口便答了出来。
这个名字是她怀孕后日日思索,才定下来的名字。
她对孩子,没有别的期盼,唯有一个:无忧。
人这一生,不如意事情太多。
所以,无忧无虑,是最大的福气。
林氏一听姓魏,便越发笃定孩子和魏怀川是有关系的。可想到孟允棠的态度,也不好多问。只是心中不住猜测。
而后,林氏寻了个机会,悄悄问官家王敬:“你可听过魏怀川?”
王敬其实并不知孟允棠身份,只知是王怀义某位友人的妻小。
因此,便说了:“您说靖王爷?自是知道。靖王爷如今是摄政王了,东西两宫太后都得听他的。”
说完了,他心里也是一顿,忍不住就想:都姓魏......
林氏皱眉:“那靖王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没有?”
王敬想了想:“我离京也有一年了,只知靖王当初娶亲,后来如何,我还真不知晓。”
林氏心中一颤,感觉自己什么都知道了。
一方面,林氏心中怨恨魏怀川。
另一方面,她也感叹孟允棠命苦。
但后头又想想,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女儿不嫁出去,他们一家人便能长长久久在一处。等将来儿子娶亲了,就在隔壁买上一栋宅子,两家做邻居。
而且,女儿也有孩子傍身,将来养老也不愁。
挺好的。
就在林氏想通这天晚上,天上下起了雨。
这是夏初的第一场雨。
孟允棠便是在这天夜里发动的。
她半夜起来更衣,刚走回床边要躺下,忽就感觉一股热流冲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用退了裤子一看,发现竟是淡红色血水。
霍春花和成兰都吓了一跳,赶忙扶着孟允棠先坐下。
孟允棠看两个人慌里慌张,连一向稳重的成兰都慌得不成样子,便开了口:“莫慌,产婆讲了的,这是破水。去喊我娘和产婆过来,然后别忘了请大夫来。参片,热水,鸡汤,都准备起来。”
顿了顿,她感觉肚子也开始隐隐的疼起来。
等这波疼过去,她咬牙站起来:“春花,你扶我去产房。不能在这里生。”
霍春花便扶孟允棠往产房走。
成兰则是小跑着出去喊人。
林氏听见这个消息,连忙穿上衣裳过去陪着孟允棠。
王敬则是亲自去请大夫,又让人去喊产婆。
产婆是早就从府城请来的,就住在家里等着。怕的就是到时候着急时这边的产婆被别人请走了。
等请来大夫,王敬又派人快马加鞭去送信——府城里有专门联系王怀义的路子。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要让王怀义知道的。
这头,孟允棠正式发动。
千里外的京都,也下了雨。
魏怀川坐在窗前,看着外头的雨帘,忽问了周大夫一句:“你上次说,她的生产日子,应当就是在附近。”
周大夫给魏怀川处理伤口,闻言手中动作一顿,没抬头,轻应了一声:“是。应当就是最近了。早一点,可能已经生了。”
魏怀川按住胸口,眼眸低垂下来,“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周大夫还真不知道。
所以他也没法回答。
但他心中也是既后悔又担心的。
魏怀川叹一口气:“罢,既找不到。想也没用。”
周大夫根本不知该怎么劝。最后包扎好了伤,低声劝一句:“王爷还是爱惜自己些。虽然是轻伤,但到底是受伤疼痛。”
“无妨。本王不做诱饵,怎么勾得出暗处的老鼠?”魏怀川冷笑一声,末了又忍不住道:“她不在也好,免得遇到危险。”
周大夫心头叹一声:如今王爷真是三句话离不开孟姑娘了。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当初劝他,他还不听!
周大夫提起药箱,飞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