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的话,将沈寻舟的情绪摁到了谷底,伸手扒拉开他的掌心。
还挑衅似的在他掌心捏了捏。
“你明知我就是堵那一口气,非得跟我犟着来是不是?”
言罢,目光扫了眼四周看好戏的人,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或观赏、或讥讽、或想一探究竟。
温瑾脑子被宋锦之的脚踏两只船霸占的严严实实的。
上辈子,明明她跟沈寻舟是已婚,而宋锦之却大张旗鼓的将南洋适婚女性的名单送到他跟前。
这就罢了,还将一个莫须有的青梅竹马按在他身旁。
一边跟她说要大气,一边将人往家里带,时不时的在她跟前晃荡。
到了她这里就是脚踏两只船了?
温瑾指尖虚虚的扫了扫沈寻舟的领口:“我做的这些,在沈夫人面前,九牛一毛而已?”
“你要心疼,我去道个歉?”
“温瑾,”男人幽暗的眼底,闪着微妙的火焰:“你明知我在意的不是这件事情。”
“那是什么?”温瑾歪了歪脑袋,一副不是很懂的样子:“即便你不在意这件事情,但我所做的事情,也是因此而起,你想跟我算账?还是想拉着我去转一圈,找回脸面?”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四周围着看好戏的人被沈寻舟身上的低气压震慑的大气都不敢喘息。
温瑾的话,像是将无数个现实拼凑到一起,然后不凝结成利箭朝着他砸过来。
“我有很认真的在考虑你我之间的关系,但.........只是你我。”
不是沈家,也不是温家。
她这辈子,再也不想为了谁而活,为了某个家族而活,只想为自己而活。
..............
“不是参加晚宴去了吗?怎么这个点儿过来了?”
林晓回家刚洗完澡,正站在灶台跟前煮面。
听见门铃声还以为是邻居。
“在做什么?好香!”
“看来有钱人的活动也不好参加,竟然让你饿着肚子。”
林晓拿出一双拖鞋递给温瑾,再将手中的筷子递给她:“去看着我厨房的锅,我给你拿套衣服换上。”
“好,”温瑾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提着裙摆,穿着价值数百万的礼裙朝着林晓那不足十平米的厨房走去。
林晓出来时,乍见此景,脚步猛然顿住。
脑海中闪过仙女下凡四个字。
温瑾这人,很矛盾,身上有贵妇的气度,亦有平民百姓的迷茫与困惑,有次跟黎会闲聊,对方丢出三个字来形容她:矛盾体!
在矛盾中挣扎,在挣扎中救赎。
林晓拿出手机随手拍了一张照片,顶灯昏黄,雾气缭绕,百万长裙,妖娆美女,哪一样都是王炸。
“给!”
“睡衣啊?”温瑾转身看了眼:“换身衣服,我一会儿走。”
“不在这儿睡?”
“回去拿东西。”
“大晚上的,又不是急着回去拿户口本跟男人领证,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温瑾默不作声的凝着她,目光一瞬不瞬的。
林晓大骇:“你别告诉我你就是回去拿户口本跟男人领证!”
温瑾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点了点头。
林晓追问:“跟谁?”
“沈寻舟。”
林晓:“你疯了?沈寻舟技术是多好?睡你几次就跟人睡出感情来了?”
“还是说,你就喜欢这种疯逼霸总?”
温瑾叹了口气,望着林晓,一本正经询问:“你信人能重生吗?”
砰————林晓脚一软,撞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疼的她瞬间回神。
一边摸着膝盖一边回应温瑾的话:“上辈子开局太惨?这辈子想重新来?”
“你不会想告诉我你上辈子跟沈寻舟结婚被他弄死了,这辈子想跟他结婚在弄死他吧?”
温瑾目光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即便如此,还是一本正经的回应林晓的话:“我是这么想的。”
“理论学上来说,试错成本的增加会给你带来负担,通俗点就是,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两次,玄学一点,他克你,远离他。”
远离?
不行。
谜团太多了,她这辈子要弄清楚的事情远不止这些。
“建议收到了,”温瑾点了点头,转身关了火。
林晓知道劝不动她,转身拿了一套日常的衣服给她。
一碗面下去,疲倦的身心都舒缓了。
她盘着腿坐在实木餐椅上。
林晓的房子,两室一厅,小厨房,小卫生间,但原木装修配上灯光,很温馨。
如果跟恋人一起生活在这样的房子里,会很有安全感。
“看什么?”
“你这房子,很有安全感。”
林晓顺着她的目光扫了一圈:“我羡慕你的豪宅,你羡慕我的小窝?”
“豪宅有什么好的?繁荣的外衣下披的是什么魔鬼你都看不穿。”
“多少人奋斗一生都是冲着你现如今的生活去的你知道吗?”生在福中不知福说的可不就是温瑾了吗?
她的生活?
她的生活就是住在华丽的房子里逐渐枯萎。
“走了,”温瑾将碗筷收拾进水池里。
拿着手机出门。
林晓喊住他:“温瑾,我劝你三思。”
“你嫁给沈寻舟,面对的是一个百年家族里的人际关系和他身旁的那些疯狂的狂蜂浪蝶,每一样都能让你脱层皮。”
“那就把他们全杀了。”
.............
十一点半,温瑾开车回温家。
自打赵婉儿住院开始,温家基本就只剩下温沫跟温启云了。
“你今晚不是参加慈善晚宴去了?”
温瑾刚进客厅,温沫从一楼书房出来,手中拿着一本国际法的书。
“结束了,”温瑾回她,而后绕过她径直上进一楼书房,在柜子里翻箱倒柜的找什么。
“找什么?”
“爸上次把我的户口本拿回来办股权转让,说放在抽屉里了,看见了吗?”
温沫听见温瑾找自己的户口本有些慌:“大晚上的找户口本干嘛?”
“结婚!”
温沫一惊:“跟谁?”
不等温瑾回应继续追问:“你别告诉我是沈寻舟?”
“嗯,”翻箱倒柜的手未停,温瑾懒懒散散回应。
“你疯了?”温沫一把扒拉开温瑾的手腕,死死的抓住她:“嫁给他,再死一次?你以为上辈子你的死是某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吗?是你所处的地位和环境一步步的将你推向死亡的,温瑾,你重获一辈子还是个恋爱脑?恋爱脑还能世代承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