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戚正德一脚把她踹开,气得要死,“戚家一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成儿今年就要参加秋闱了,你要生生断送两个儿子的前程吗?蠢妇!”
说罢,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于嬷嬷,闭了闭眼,冷声道:“把她带走。”
“父亲,父亲!”戚雪菲脸色惨白,恐惧地求饶,“女儿不想死,女儿不想死啊!”
“你已失了名节,不死是想让戚家蒙羞吗?”戚正德冷冷看着她,“若有来世,你多跟你堂姐芳菲学学吧!”
说完这句话,他挥手示意嬷嬷将她带走。
戚雪菲哭着求饶,求父亲,求母亲,她正值大好年华,可父亲母亲救不了她。
求祖父,祖父不理会她。
戚雪菲后悔了。
可后悔已无济于事。
徐氏哭得眼睛都肿了,悔断肝肠。
戚太傅独自在书房里静坐良久,眉目黯然,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半个时辰之后,于嬷嬷来禀报,人已经送走。
戚太傅点了点头,起身去后堂换了朝服,离开太傅府,进宫面圣。
“老臣年事已高,想辞去太傅朝中一职,安享晚年,还望陛下恩准。”
晏东凰望着眼前这位神情憔悴的老人,走过去,亲自将他扶起来:“太傅的心情朕能理解,但辞官没必要。锦昊和芳菲都是优秀的孩子,朕相信太傅会以他们为荣。”
戚太傅疲惫而又羞愧:“家里出了这种事,是老臣教导无方,老臣愧对皇上。”
晏东凰不以为意的淡笑:“没有什么愧对的,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何况戚雪菲已是孙子辈。太傅朝中忙碌,没有那么多精力时间亲力亲为教导子孙,教好子女应该是父亲和母亲的责任。”
戚太傅垂眸不语
晏东凰正色说道:“戚锦昊和戚芳菲尚且年轻,还需要太傅庇护一段时间呢。”
戚太傅深深躬身:“陛下何以如此看重戚家?”
“朕看重的不是谁家,而是能人。”晏东凰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芳菲是个有勇气、有魄力的女子,同为女子,朕欣赏她,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做朕的左膀右臂。戚锦昊心怀天下,虽出身世家,却能把百姓放在心里,真心实意为他们做事,朕觉得更难能可贵。”
戚太傅躬身谢恩:“能得陛下器重,是他们的福气。”
晏东凰道:“太傅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朕重用谁看的是能力,不是谁的面子。”
不管是戚锦昊还是戚芳菲,倘若他们能做到一直维持初心不变,往后自然前途无量。
若初衷不在,她也不会惯着他们。
戚太傅沉默片刻:“谢陛下。”
晏东凰语气淡漠:“戚雪菲送去尼姑庵吧。”
戚太傅垂眸道:“她毁了清白,自知有辱门风,为保全刚烈之名,已以死明志。”
晏东凰闻言一默,缓缓点头,没再说话。
“臣告退。”戚太傅告退离开。
走到殿外,戚芳菲正站在那里。
戚太傅叮嘱:“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戚芳菲点头:“孙女知道。”
戚太傅很快离开。
戚芳菲望着祖父苍老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他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戚芳菲才转身跨进崇明殿,面色苍白:“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雪菲任性骄纵,就算真去了尼姑庵,早晚只怕也要惹出祸端来。”
晏东凰没说什么。
戚太傅虽然心狠了一些,但这件事处理得只能说很果断,毕竟事情是在北阳侯府发生的,宾客很多,人多嘴杂,败坏的只会是戚家名声。
就算真把戚雪菲嫁给晏鸣,以后也免不了要被戳脊梁骨,戚家也会因为此事蒙羞。
人死了,一了百了。
就算有些人知道戚雪菲跟晏鸣之事有猫腻,也不会再去议论,反而会因为戚雪菲的死而再次认定戚家清贵之家。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若只是因为名声有损,戚太傅或许多多少少都会给戚雪菲留一条生路。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晏鸣搅和到一起。
晏东凰淡道:“朕放你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谢陛下。”戚芳菲告退离开。
晏东凰走到窗前站着,眉心泛起几分冰冷之色。
晏鸣伤势刚痊愈没多久,又开始按耐不住了,以为娶了戚雪菲,就能得到戚太傅的支持?
真是异想天开。
傍晚时分,凤摇光选在用晚膳的时辰,准时踏进崇明殿:“陛下,钦天监算出结果,说十一月适合成亲。”
晏东凰抬眸看去。
凤摇光着一袭红袍而来,身躯颀长瘦削,容貌俊美如火,真像是携裹着万千风华,自带夺目光芒。
走到晏东凰旁边,他微微躬身,低眉垂眼问道:“臣可以跟陛下一起用膳吗?”
晏东凰神色微妙:“你这是干什么?”
“臣决定用真心和行动感化陛下。”凤摇光嘴角翘起,信誓旦旦地开口,“陛下并非铁石心肠,只是从未感受过男女之情,待陛下认识到臣的好,日后将再无男子能入陛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