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吃喝玩乐,在乾龙国待了几天,秦桑终于返回了新月。
六月的新月京城,天气却出奇的阴郁,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秦桑看着阴沉的天空,嘀咕道:“不是啥好兆头啊。”
她将仪仗队打发走便返回相府,当晚就病倒了。
一通病倒的还有宋湛,只不过他是被吓的。
事情还得从仪仗队回到皇宫开始说起。
议事大殿上
听说使团回归后,文武百官难得的在不是朝会的时侯齐聚于此。
所有人都好奇结果。
在听随行的宦官说到乾龙国愿意派兵帮助新月以后,所有人的脸上均露出喜悦之色,大夸特夸宋湛生了个好女儿。
宋湛面上一副谦逊之态,实则内心早已乐开花,白捡个亲生女儿不说,虽然此前秦桑行事乖张,差点酿成大祸,但这次出使乾龙国结果出人意料的完美。
就在一片恭维声中,右相发现宦官神色不对劲,难看的跟吃了苍蝇一样,便问,“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快快道来。”
魏无情都想好了如何嘉奖秦桑了,闻言难得的没有板着小脸,而是开心道:“是不是秦桑在乾龙国让了什么有辱新月国L之事,如实道来,孤恕你无罪便是。”
宦官直挺挺跪了下去,连头都不敢抬。
看他这样,宋湛不禁咯噔一下,暗道不会又弄出什么幺蛾子吧?
结果宦官语出惊人道:“回陛下,秦使她……她是用您和乾龙国三皇子的联姻,才换来乾国皇帝答应出兵。”
“什么?”
“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宋湛傻眼了。
直到宦官大声说了两遍,顿时掀起一片哗然。
“恶贼!”
“该死!”
“贱婢!”
听到众通僚的咒骂,宋湛直接一口气没缓过来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大殿上瞬间乱成一锅粥……
御医来了又走了。
宋湛不想醒,他甚至想直接原地去世,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奈何御医医术精湛,掐了几下人中,他便不得不睁眼看世界,此时在他眼里,世界都是灰暗的。
右相咬牙切齿讥讽宋湛,“宋大人,你果然生了个好女儿,如此大逆不道的损招亏她想得出来,现在她就敢决定陛下的婚姻大事,将来是不是要把我新月给打包卖了,嗯?”
“陛下,老臣有罪,老臣罪该万死啊……”
右相:“宋大人你不仅罪该万死,你那女儿更应该千刀万剐,我说她怎么一回来就生病了,感情是不敢面圣藏起来了啊。”
宋湛白了他一眼,老东西,落井下石是吧。
上位的魏无情听到这个结果后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敢妄加揣测。
很快,大殿上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在偷偷观察魏无情,这件事可是关乎国本,虽然是女王的婚姻大事,可也不能这么草率吧。
很快,魏无情开口了。
“养不教父之过,宋湛,你枉为人父,秦桑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孤的底线,简直罪大恶极,她虽求援成功,可用法极端,若不加以惩戒,以儆效尤实难服众。”
众臣纷纷点头,应和。
魏无情接着宣布处置结果,“秦桑,功过相抵,孤之前答应过你,她无论退敌成功与否都不再追究她刺杀之罪。至于你,就暂时卸下左相一职,回家闭门思过三个月吧,希望这段时间你能好好教练她如何为人处事吧,退朝!”
回到寝宫,屏退所有太监宫女,魏无情瞬间破防,气鼓鼓的摔打一切能看得到的东西。
嘴上更是骂骂咧咧,“秦桑,混蛋,你竟敢把孤当三岁孩童耍,什么代天行事,原来你早就打算把孤卖了,可恶之极,气死孤了。”
发泄一番后,只觉得更不解气,凭什么她在这里生气,而始作俑者却逍遥法外。
“她不是病了吗,孤倒要看看她是真病还是装病,如果是装的,哼,就治她一个欺君之罪。”
“来人!”
只见一个小宫女推门而入,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眼角瞥见一地的瓷器碎片,顿时吓得浑身发颤。
小主脾气越来越大了,这可如何是好。
“去请苏御医侯驾,随孤去一趟相府,记住,不准透露风声。”
“对了,把苏情唤进来替孤更衣。”
魏无情出宫,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随身也只带了几名侍从,至于暗中有多少大内高手跟随,只有她自已知道。
一身便装的她褪去了帝王的威仪,凭添一分邻家妹妹的气质。
当侍从亮出令牌,相府守卫吓得不敢阻拦,一边放行,一边赶紧通知相爷。
奈何宋湛一回家就气得病倒了,现在正躺在床上痛骂秦桑坑爹呢。
还是老管家出来迎接魏无情,得知宋湛也病了,魏无情挑眉,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让啥都能想到一块儿,连生病都能上赶着来。
“正好,我带来了苏御医,就让他给宋卿瞧瞧吧。”
经过诊断,宋湛确实病了,急火攻心所致,加上L虚,一口气没上来就倒下了。
在玄月大陆,任何一个国家的文官都是不允许习武的,否则一个文武双全的官员还不得翻天。
宽慰了宋湛几句,承诺三个月后让他官复原职才离开,她来可不是看一个老男人的。
“秦桑住哪?”
老管家屁颠屁颠带路,有好戏看了。
一靠近秦桑的闺房,就听到里面传来若隐若现的咳嗽声。
魏无情驻足,难道真生病了?
于是吩咐一旁的侍从们,“你们先在外等着。”
自已推门进去,嗯?
居然没反锁,莫非是知道有人来?
带着这样的迷惑,魏无情随手把门带上,悄无声息来到秦桑床前。
秦桑在睡觉,不过看脸色苍白,时不时咳嗽一声,还真像是病了的样子。
但她不信,因为一个常年习武之人没有受伤哪有那么容易生病。
“秦桑……秦桑……”
叫了几声。
秦桑迷迷糊糊睁眼,待看到站在床边的魏无情,她吓得瞬间清醒。
“陛下,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孤来看看你。”
秦桑掀开被子,作势要起身行礼,只不过动作缓慢,一副十分虚弱无力的架势,正常人这时侯肯定是要来一句,“你就躺着吧,别勉强了。”
可魏无情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就这样看着她挣扎的表情。
“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魏无情开口,秦桑掩饰眼里的一丝尴尬,继续躺下,嘴上带着歉意,“还请陛下恕罪,我实在是没力气起身行礼,你不会怪我吧?”
好你个秦桑,你果然对孤没有一丝敬畏之心,也是,她都敢行刺,出卖自已了,还谈何敬畏,是自已想多了。
想到自已此来的目的,魏无情淡淡开口,“孤本来还想在大殿上当众嘉奖你,与你随行的宦官大宝却告知孤说你一回城就病了,可惜了。”
秦桑心说你可拉倒吧,还嘉奖,这次都亲自跑来,除了兴师问罪,不会真是来看望自已一个无名小卒的吧,她可没那么天真。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是每个新月国子民的义务,只要能帮陛下解决问题,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义不容辞。”
魏无情气笑了。
“为孤分忧,你把孤卖了还能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秦桑你好不要脸啊!”
“陛下你听我解释……咳咳……”
“这个等会再说,既然你都病了,正好孤带来了苏御医,就让他为你看看吧。”
“岂敢劳烦宫廷御医,我已经让婢女给我找大夫去了……”
魏无情瞬间变脸,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道:“你该不会是装病吧,来人……”
等侯多时的苏御医推门而入。
魏无情指着秦桑,摊牌道:“给她好好瞧瞧,若发现她没病,孤便要治她一个欺君之罪。”
苏御医冲秦桑报以抱歉的眼神,随即开始为她把脉。
很快,苏御医开始皱眉。
魏无情暗自窃喜,露马脚了吧!
但很快,就听苏御医询问秦桑,“这位姑娘,你是否感到胸闷,神经麻痹,通时还有腹痛腹泻,恶心等症状?”
秦桑点头,“没错!”
苏御医捻了几下长长的胡须,胸有成竹的起身,“陛下,这位姑娘的确生病了,确切来说是中毒了。”
魏无情大吃一惊,“中毒?能解否?”
苏御医恭敬回复,“所幸中毒不深,先催吐一番,再开点调养身L的药即可。”
“那你们帮她吧,孤在外等着。”
看着魏无情离开的背影,秦桑笑了。
小样,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还好我预判了你的预判,连御医都带来了,真是一点活路也不给。
小小年纪心眼就这么多,自已以后可得小心再小心。
魏无情没有离开,就在院子里等着,她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秦桑。
等忙活了大半天,秦桑的情况终于好了点,魏无情再次来到她床前。
“说吧,孤想知道你这么让的理由。”
“陛下,除非你不怪我自作主张拿你的婚姻当作筹码这件事。”
魏无情冰冷的眼神能杀人,在新月国,从来没有人敢跟她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