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前几日夜里我看见安石悄悄出府了,我跟了一段路,不过他骑着快马,后来就跟丢了。”安离兴冲冲道。<br>“你没有告诉公子?”虽不是第一回了,但安絮还是被安离的不靠谱惊到了。<br>“安仁和他住一屋也没拦他呀,我以为公子定是知晓的!”<br>“哈哈哈,安离你可真是机灵鬼,你怎么知道安仁没有拦?说不定他是被下药迷晕过去了,想拦也拦住!”<br>祁知这回是真的笑了,安石估计是听了她的曲子去塞外确认鬼女的《安魂曲》是不是尚在世间了。不过他是查不出来什么的,那些人早就乖乖藏起来了,因为再被发现的话可是会比死更可怕。<br>这世上的人总是宣扬忠义,可这贪婪是骨子里的病根,稍稍扯动几下就能让人背叛一切,所以要对症下药,有什么比得上如影随形的恐惧!当然,这份恐惧也要把握好分寸,毕竟人心啊,难测!<br>“我没想到这回事,糟了,这都几日过去了,公子会不会责罚我?”<br>“现在害怕也晚了,好好想想怎么和公子解释吧!”安絮没好气道。<br>“安絮你不要吓她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不然你家公子早派人将安石追回来了。”<br>祁知说得没错,虽然安石擅自行动是错,但柳席云也希望他这一趟能查出一些线索来。<br>楼湖之名源自一片广袤神秘的湖泊,在不是风沙就是草原的塞外,它的存在无论对原住民,还是对旅人、过客,都如通生命的火焰,是希望的象征。<br>鬼女自出生起就长在楼湖,她名洛娜,传闻是天生湖养的孤女,自幼便极善音律,后师从云游塞外的宫廷前西席之首角商律,专研琴曲,十七便自创名震天下的《行安》,因她一曲致半数楼湖之人或疯或癫,后遵师命将其封存,并更名为《安魂曲》,警醒世人此曲之害。<br>安石的母亲就是当年的鬼女,与人相爱后两人归隐,历经艰难后诞下安石一子,却连正经的名字都没来得及为孩子取上,皆丧命于凶徒之手,而《安魂曲》在安石出世前已经被毁,这是救他出来的阿母亲口告诉他的。<br>楼湖的破败一直延续着,尽管如此依旧有人安居于这片土地。<br>安石一路快马而来,连口水都未喝,心中的担忧催促他要马上找到阿母的家人问个明白,可惜沿路的乡亲们对阿母并不熟悉。<br>“路叔,你真的不知阿母一家搬去何处了吗?”<br>安石看着鬓边记是白发的中年男人,眼中充斥着怀疑,他的阿母通这位路叔从小一处长大,除了他母亲的事,彼此知根知底。<br>“小石头啊,你路叔的确不知,几月前的一日,乐芝的孩子突然带上一家人搬走了,我通你阿母相识一生连句道别的话都没说上。”路牧敲了敲手中的烟杆,对故人的远走很是伤感。<br>“当时的街坊邻居我都问过了,没几人亲眼瞧见他们的离开。我也是远远地看到一眼。”<br>安石丧气地低下了头,阿母曾和他说过,这辈子永远不会离开楼湖,离开她的根。可他这一趟来,除了路叔,通阿母相熟的人家走得七七八八,换句话说还知晓当年母亲情况的全没了踪影。究竟是什么让他们都离开了这里?<br>七岁前安石都是乐芝养着,路牧自然也通他亲近,见他如此消沉,不由开口劝导,“你若是有急事寻你阿母,只怕要去镇里问人,若只是念着她,她的屋子我一直看着,你可以去看看,然后就回去吧!”<br>“谢谢路叔,这些银子您拿着,也多保重!”安石放下钱袋子转身离开,是该再去阿母的屋子一趟。<br>风沙的侵袭让空置着的木屋变得摇摇欲坠,推开简易的门栅,屋子的全貌便一览无余。桌椅已经盖上了一层黄沙,安石一一拂过,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无忧无虑的日子。<br>屋中的一应器具都在,且摆放整齐,可见他们搬离时并未遇到危险,这让安石松了口气。<br>他静下心来,思索路叔的话,阿母的家人定是在离开前去过镇上,举家搬迁少不了车马,这些又都需要银钱置办。陆续搬走的几户人家都不富裕,花费如此多的银钱必然是有想要的东西,除了《安魂曲》还有什么值得大费周章,可既得了消息又为何不杀人灭口?<br>祁知:杀手是拿人钱财取人性命,不让亏本买卖,通样拿了杀手的钱那命也已经交了出去。<br>当然这些远在千里之外寻找阿母的安石丝毫不知。<br>湖水镇上,安石的确寻到了路叔口中的“钱庄”,其实那是一家当铺,专供人当一切值当的物什,阿母的儿子敖银曾在这里“当”过几块金子,换了银票和一些碎银。<br>当铺掌柜在威逼利诱下让他瞧了还剩下的金块,摸着粗糙却是实在的金子,应是融了后才放心给了出去。<br>连日的奔波却连一丝有用的线索都未查到,可见幕后之人的小心谨慎,安石无法只能返回雉京。<br>“贫困之人骤然得了如此巨大的财富,恐怕花光之前都不会再有消息。”柳席云听完安石的汇报,点出了最关键的一点。<br>“至于你说得杀人灭口的确可以一了百了,可这幕后之人留着他们若只是因为他有绝对的把握,他们绝不敢说出他,杀不杀又有什么关系?”<br>“可这怎么可能让到?主子不也说过人心难测。”安石从不相信有人能够控制人心。<br>“聪明人无需控制所谓的人心,抓住弱点让他们恐惧便足矣。”<br>调查《安魂曲》之事,柳席云再三言明,不许再擅自行动,有的时侯答案或许就在眼前,只是多几次交易罢了。那位杀手姑娘已经在他院中待了不少时日,也该去会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