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你的诚意_就此别_都市小说

新开学的第一个假期是中秋，宋城到俞北来回的票价，是梁念想几天的生活费。 何秀琴知道梁念想假期不回来，提前打了电话跟刘在成说了情况，刘在成在电话里应和着，表示只要梁念想来，家里随时都有地方住。 许芝兰瞪了他一眼。 他们家房子不大，本就狭小的空间设了三房一厅，另外两个房间他们都用了，只有仓库，仓库小且拥挤，里面有一张半旧的木板床。东西摆到了一边，空出了一条勉强可以走的道。 锈迹斑驳的铁门全推开，一股浓郁且刺鼻的杂物味扑散过来。 刘在成解释道：“念想，你外婆电话来得突然，家里也没收拾好，过几天我去给你买个好点的床......” 话没说完，许芝兰暗里锤了他一拳，使了个眼色，嘴里口型骂着：你当钱不够花。 这些动作梁念想留心到了，寄人篱下本就是一件不讨人喜的事，她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 “没事的舅舅，我不常在这里，有个地方借宿就很麻烦你们了。” 刘城下课回来，看见客厅的桌面对比往前，干净得反常，平时桌上一直有一堆吃不完的小吃。他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和一袋水果出来，放到桌子中间，饮料移到梁念想的面前。 “姐，来了。” “诶，”梁念想接过那瓶橙汁：“谢谢。” 刘城看了眼仓库，走进去绕过木板床，拉开窗帘，用力推开被杂物挡着的窗户。 “姐，房间先通风，你再进去吧。实在不行，晚上我在客厅睡一晚，你去我房间。” 梁念想明显觉察到许芝兰脸色变了又变，迎上许芝兰视线时，她打着圆场：“舅妈，城城，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在仓库就好。” 刘在成与许芝兰两人是结婚后就来了宋城生活，一开始是租房子，之后有了点小钱，刘城将上小学的时侯，他们问何秀琴拿了一些钱，凑够了首付，在学校附近小区买了一套房。 这套房子一直到现在，算下来也快十年了。生活算不上富有，但也还行。 只是许芝兰跟何秀琴婆媳之间大小矛盾积攒多年，表面相处得还行，不至于摆脸色到明面上。但到底是人，并非圣贤，表情不可能十足十掩藏得很好。 接到何秀琴电话时，许芝兰就不愿意让梁念想过来，更别说掏钱出来买一张床，一听自已的儿子也不跟自已站队，她就更怨了。 尽管许芝兰的神情一闪而过，梁念想是心细敏感的人，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 毕竟很多人都不想别人寄住在自已家里，也许这一寄，说不定得四年，这多少都会耽误他们自家很多事情。 梁念想猜许芝兰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只要许芝兰没有对她摆脸色到明面上，她都努力站在他们的角度，换位思考，让自已的行为举止不那么惹他们厌烦。 中秋那天是周三。 刘在成两夫妻抓住假期的人流量，早早便开了店，刘城跟梁念想也去店铺打下手。 那天比平日的收入翻了倍，许芝兰心情很好，晚饭时梁念想想进厨房打下手，许芝兰都不用她碰，把她从厨房里喊了出来。 “念想，我们弄就好了，你别弄得一身油烟味，等会儿你还要回学校呢。”她又指了指冰箱：“要不你洗洗水果，等会儿我们开个月饼。城城，动一下你的屁股，干活。” “噢。”刘城扔下遥控器，走到过道这边，打开冰箱门，把位居前面的一些青提，苹果拿出来，递了一袋给梁念想：“姐，你洗这个青提吧。” 阳台的水龙头流水缓慢，两人站在洗手池边发呆，等着水装记塑料碗。 “有点慢哈。” “这边水压不高。” “前些天跟你妈闹别扭了？” 刘城看向梁念想，压低了声音：“这么明显吗？” “有点。” “说起来我就气，她看我日记。”刘城探头瞧了眼厨房那边，确保没人过来，他才继续说下去：“她拿着我的日记，问我喜欢的人是谁。哪有这样的，一点隐私都不给我留。” “才初中，”梁念想忍着笑：“有暗恋对象了？” “谁没有个情窦初开的时侯，可耻吗？” “不可耻。” 刘城是梁念想的表弟，小时侯她跟在何秀琴身边，每逢假期刘城就被刘在成送回俞北，两人打小就很好。很多话，刘城愿意跟梁念想讲，讲的时侯她就听着，不愿意讲也有他的道理，她不会追问。 从刘城家小区出发回宋城大学，公交车只需要坐两站就能到达。 晚饭后，刘城送梁念想下来：“姐，女生生日送什么比较好。” “你刚不是还暗恋，要变早恋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刘城把她送到小区门口：“算了算了，你不说当我没问。” “送书或者笔吧，”梁念想拍拍他手臂：“不过重心还是得放在学习上。” 梁念想余光留意到旁边有人走来，自已担心挡了人家的路，便挪步到一旁，让了点位置。 那人停下脚步，明明走过她身边了，又后退回来，看了她一眼，继而视线上移到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刘城：“闷葫，对象？” 梁念想才看清身前的人是许想，她摇头：“不是。” 也不知怎的，可能是觉得在小孩面前说这些调侃的话不好，她抬手打了一下许想，打了之后她就后悔了。 这个动作有点强行跟对方很熟悉，套近乎的嫌疑。 许想食指指着她，上下晃动，啧了声。他捂着被打的手臂，一脸痛苦的模样。 “哇，下手这么重。” 许想后边的老人家见着自已的外孙被人打得这么生猛，心疼了，把许想拉到身后，大声且严厉地训斥。 “小姑娘，你怎么随便打人呢？” 梁念想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其实压根没使力。 “爷爷，我没有......对不起。” 她不习惯辩解，也不会。 许想刚想安慰外公，被眼前人突如其来的道歉哽住了，眼底闪过一分错愕和不可思议。明明是他在装，明明她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呢。 他敛去错愕的神情，把外公带到一边，跟外公解释了几句，偶尔回身注意着梁念想的情绪。 刘城问梁念想：“姐，他跟你很熟吗？” “没有。” “看你好几眼了。你自已行吗，需不需要我送你？” 她拒绝了：“不用了，你快回去。” 两人的亲戚都往自家走，他们俩的路线是相通的。 许想双手插兜，慢步跟在她的身后。 过了小区这一段路，行人开始变少，他留意到路边有几个黄毛小子，坐在摩托车上，时不时往这边瞟，有一个叼着一根烟，正在过马路。 许想走快了几步，走到梁念想面前。 梁念想声音闷闷的，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垂下看路：“干嘛？” 许想面向她，背着手走：“回学校？一起吗？” 她回得干脆：“不想。” 许想完全不搭理她的拒绝，照常走在她的面前。 微弱的路灯照着两人的身影，一长一短。 那个黄毛小子，往这边打量了几眼，确定了两个人是一起的，走了一半路又折返回去，几个人在推搡说笑，之后各自坐上车子，轰鸣的加油声响起，扬长而去。 许想才放下戒心，收回视线。 “喂，你小心。” 梁念想眼见着许想要撞上前方的电线杆，伸手拉了一把他的手臂。他被她扯得往前靠，踉跄了一步，两人的距离挨得很近. 梁念想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 “明明没有错，为什么道歉？” 梁念想没反应他问的是什么意思。 许想笑了声：“你这性格真不会有人欺负你吗？” “你啊，你现在不就是在找我茬吗？” 她说得很平静，平静到许想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可是又一本正经，极具反差感。 几滴水渍落在手臂，仔细留意，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他摘下头上的棒球帽，抬手往梁念想头上一套。 梁念想想摘，许想握住她的手腕。 “戴着。” 他俯身与她视线平齐：“你敢摘，我就天天找你茬。” 梁念想：“......我们好像没有这么熟。” “是的，但我现在想跟你熟悉，可以吧？” 她没吭声，眼神控制不住翻了个眼白，掩藏自已心跳加快的事实。 “闷葫，我看见了，你是不是对我翻白眼了。” “我没有。” “你敢不敢发誓？我明明就是看到了。” “我不敢。” “......” 他手虚握成拳，从她的脑袋轻轻砸下来，定住。 梁念想皱着眉头躲开，偏头瞪了他一眼，走快了许多。 许想笑了笑，有点意思，跟上了她的步伐。 “喂喂喂，你这么对待恩人？” “我上次已经还了你的情，不欠你的了。” 许想走快了几步，跟上了她的步伐：“一瓶水，和几桶方便面，谁告诉你打完球吃泡面的。你怎么不打一杯热水，我还能泡一泡。你的诚意就这样？” 梁念想垂下头，捏着衣角。 原本她是想挑些小吃的，又不知道对方到底喜欢吃什么，干脆就买了几桶泡面，反正泡面什么时侯都可以当一餐。 她小声辩解：“那不是还有几包辣条么？” 许想：“......”

第02章 你的诚意

第02章你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