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城隍山深处有条小路,小路依着山谷,穿过松树林,盘旋曲折,像一条浅色的带子,缠绕着翡翠般的山峦。
顺着小路往里走,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寺庙,古老的寺庙在朦胧夜雾笼罩下,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昏暗的烛光,空气中的尘埃和灰白的蛛网,几乎没有一扇完整的窗户,
破落的木床上,铺着一条薄薄的草席,草席上放着几件衣服。
寺庙的佛像早已经残破不全,一位剑眉星眸的年轻男子跪在蒲团之上。
“师傅,我已将两仪剑法练至大成,终于可以下山给您报仇了!”
年轻男子二十出头的模样,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眉宇间隐着几分傲气,身着褐色的衣服,对着面前的佛像三叩九拜。
三年前,陶子荣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位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老者,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本武功秘籍。
“孩子,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
老者话音刚落,紧接着朝着陶子荣吐了一大口鲜血,随后就断了气。
这突如其来的架势。
属实吓坏了刚睁开眼的陶子荣。
给老者办完后事,陶子荣就在这个破庙里研究他手里的那本两仪剑法,虽然花了好几年的时间,但是他一直都勤学苦练,如今终于功法大成。
随后就有了报仇的想法。
但是老者临终前只是说了帮他报仇,然后人就没了。
那现在问题是找谁报仇啊?
长长叹息,没想到练了三年武功,最终就连师傅的仇人都不知道是谁。
其实陶子荣心里清楚,老者身上有很多类似锐器切割的形态,但伤口边缘却平滑,穿越前便对武侠世界痴迷不已的他,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他深知,能将此术修炼至如此精湛非大理皇室莫属。
可是出山之前,陶子荣心里还是没什么底。
他最多算个半路出家的散人,放眼望去在整个武林中可能连鹰犬都不如,老者都被人打死了,何况自己呢?
跪在佛像前思索了一会,陶子荣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毕竟老者临死之前将武功秘籍给了自己,陶子荣也勉强叫他一声师傅,现在要出山给师傅报仇了,陶子荣觉得还是和师傅说一声为好。
走到木床边,他拿起了的自己的佩剑以及一些干食,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三年的寺庙,终于,他深吸一口气,迈出了那扇厚重而又熟悉的门槛。
接下来就要靠自己了。
但愿这个世界对自己好点。
.......
城隍山脚下,村庄的轮廓在晨曦中逐渐清晰,炊烟袅袅升起,飘散在清新的空气中。
今天的石良村热闹非凡,村里有户人家在办婚礼,张灯结彩,大摆宴席,整个村子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
开席的时候,村口来了位身材矮小,脸上有一道刀疤,目光狡黠的外乡人。
户主是个热心肠的人,热情地招呼这位外乡人前来参加这场婚宴。
“老人家,您家有喜?”
“今日乃我家中大喜之日,小儿即将迎娶新娘。”老者拉着外乡人,“快随我入席,我给你倒碗喜酒。”
“哎呦,恭喜呀,老人家。”
外乡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言语间满是祝贺,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留在了那位身披嫁衣、面若桃花的新娘身上。
外乡人端起一碗酒就干了。
“哈哈,好酒量,兄台果真是海量我看你这面相有些像习武之人,不由让我想起了后山那位大侠。”
哦?大侠?
“对呀,五年前村后山上有位老者,传言是名门正派的长老,因故遭逢变故被逐出师门,索性就留在后山一个破庙内修练,说起来许久没见过那位大侠下山了。”
那好,那好。
外乡人松了一口气。
习武之人归隐山林,大概率知道自己阳寿快要尽了,这山上的什么大侠可能早就变成一捧黄土了。
哪怕是没死,这一时半会也顾不上管这种小事。
随着宴席渐入尾声,宾客们陆续起身,缓缓散去,外乡人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逼近了新娘的身侧,新娘子还没回过神,便被那突如其来的一掌打晕。
外乡人手一挥,村口便聚集起一群面目狰狞、气势汹汹的身影,村民们见状无不惊慌失措,四散奔逃,尖叫声、呼喊声交织成一片。
新郎还想反抗,外乡人直接三拳两脚就将他打翻在地。
与那之后,外乡人直接将新娘子放在了马背上,哼着小曲就往村外走。
“哎呦,小娘子你莫优。”
“兄台留步。”
忽然,身后传来了年轻男人冷清的声音。
外乡人刚准备上马,这一声直接让他警觉了起来。
他回过头,看着身后。
身着褐色衣服,面露傲气的年轻人正从山上走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马背上的新娘子。
外乡人心砰砰直跳,手也不知该往哪放。
这村里还有习武之人?
不对,他是从山上下来的,莫非是那老翁所言的大侠?
压下心中惊愕,外乡人露出憨厚的笑容:
“达摩老祖威武,这位爷里口的吗?报个蔓儿吧?”
“你可曾听过‘强摘的花不香,强扭的瓜不甜’?”
陶子荣说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步伐稳健地向前迈去,外乡人也面带笑容的在行囊里摸索着什么。
猛然间,寒光一闪外乡人从行囊里掏出一把马刀!
拿起刀就冲着陶子荣砍了过去。
“小兔崽子,敢坏我好事!吃我一刀!”
外乡人铆足了全身的劲,他这一刀下去就算是练过内功的人也没有几个能扛得住的,何况面前这么个小兔崽子,拿什么抵抗。
随着马刀将要触碰到陶子荣的时候,外乡人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可是没过几秒,马刀像是砍到了什么坚硬物体上,砰的一声,刀断了!
“这???...点子硬?”
外乡人嘴张成了一个小圆圈,眼睛瞪得像个碟子。
哪怕是那些练过内功的人想要接下这一刀,怎么也得掉层皮,可是面前这个人一动没动刀就断了?
“是不是该我出招?”
“看好了,这一剑会很帅!”
陶子荣面露淡然,剑出鞘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锐利的剑气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无形的轨迹,寒光闪烁,朝着外乡人就挥了一剑。
外乡人起初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以为陶子荣在装神弄鬼,转过头就想跑,却不料,双脚刚一离地,便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异样,一股温热的液体迅速浸湿了衣袍。
那看似无形无质的剑气直接将斩断了他的双腿。
将剑收回,陶子目光随即落在了外乡人小弟们身上。
这几个小弟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合不拢嘴,迈不开腿。
“人这辈子谁都走过弯路,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