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天启_中州风华录_都市小说

三人用过晚饭之后，凌风收拾了一番，然后独自离开去清理餐具，剩下白羽和吴鸣围坐在火堆旁，白羽也就随口问到吴鸣去往云中城的打算。 “为师傅来讨个公道。”吴鸣随手捡起一根木枝拨动着剩余的篝火，眼神冷冽，嘴角却仍旧上扬，复而讲到：“原本只是遵循他老人家的遗愿，到处走走看看。只是后来无意间知道了一些事情。出来后我才知道，原来一当初直生活的地方是流放之地！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邻居全部都是罪民，师傅将我带大，却从未让我了解这些。” 火焰燃烧带起一阵星星点点，飘往远处。 随着吴铭的讲述，关于他的故事逐渐也清晰起来。 “白天教我武功，晚上讲讲故事，利益人心，江湖见闻，从未间断过。我也曾对自已的身世有过好奇，师傅只是说待我学好本事，就靠着自已这把剑去寻找答案” “当我穿越戈壁滩，抵达外界的时侯，一切都是陌生的。想起师傅的教诲，我决定让一个侠客。” “那之后时间里，果然只凭借手中这把剑便得到了许多问题的答案。当独自一人打上武林盟的驻地，高坐在大厅的头椅上。下面被我打败的那群人恨不得把自已祖宗十八代交待的一清二楚——有人认出了这把剑，师傅传给我的剑。我才知道他老人家的往事。再后来我便赶来了云中城。师傅说过想要弄清楚我的身世，只需要闯出一番名头，索性先借借他老人家的名头行事，想必他老人家不会见怪的。” 武林盟居然借着吴铭师尊的名头，招摇创立了十数年，谁曾料想，招摇撞骗的李鬼也有遇上正主嫡传的一天。 一日之间，忽就化为鸟兽散，反而成全了吴铭，成为他出世的踏脚石。 吴鸣身上的神秘伟岸光环一下在白羽心里逝去，自已这个结拜大哥表面上看上去潇洒邪魅，其实内在依旧是少年心性，有些跳脱，难以捉摸。 吴鸣又讲了一些途中的见闻和趣事，随后问起了白羽的事情。 白羽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念头，便开始讲起了自已的故事。 白羽出生在一个耕读世家，父母一官一商，底下还有一个小妹。虽然只是家族旁支，但是自小生活无忧，只是安心读书，平淡且无趣。 一切的转折发生在他无意间接触到一些杂书野史之后，与理义经典枯燥晦涩的大道理完全不通的绘声绘色，激情澎湃，慢慢的指引他沉浸到其中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以至于从那以后，白羽对致经科举再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家人虽然有些不悦，时常矫正白羽的观念。 但是毕竟是一个大家族，就算白羽不太上进，也能帮衬着替他谋上一份不错的差事，亲人多次劝说无果之后，也就任由他去了。 白羽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已久，可惜踏遍西川之地，尽是白氏一族的远亲相迎，避都避不开，哪里有机会见识到真正的江湖豪情。 数月前，突然间福至心灵，想要出门游历一番。于是乎，白羽提笔写下一封书信，留在家中，自已便偷跑了出来。 远离熟悉的故土，果然又是另一番风景。 一路未曾刻意规划路线，却意外的发现已经距离云中城不远。于是回家的心思也顷刻抛下，索性直奔云中城，准备见识一番。 原本的计划是跟随商队一起赶路，却在上一个城镇听闻云中城里的天下书院有一间专门研究杂书的学堂，于是便迫不及待的独自出发了。 白羽记脑子都是关于书院的遐想，早就把商队的警告抛诸脑后，如果不是吴铭搭救，真不知后面会发生什么。 两人说话的时侯，凌风已经收拾好进到屋里来了，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聆听，等到白羽停声这才开口说道：两位哥哥一文一武，都是少年才俊，以后肯定能出人头地，真是好羡慕啊。说完不经意间偷偷打量着两人的表情。 “必须的，等我日后出书立传，扬名中州。届时，你出门就报上我的名字，保证好用。” “以后谁敢欺负你，告诉我，大哥替你出头” 两人相互打趣了一番，白羽看向凌风，询问起关于他的事情。 踌躇了一番，终究还是释然了。凌风吸了一口气，再次各自瞧了二人一眼，低着头讲起了自已的故事。 凌风的故事里没有与众不通的师傅，也没有团结庞大的家族，有的只是最最普通的寻常百姓。 凌风的父母只是普通老百姓，或者说还不算，只是地主家的佣农，家里兄弟姐妹倒是不少。 五岁那年家里实在养不活这些孩子，于是就把凌风送到镇里酒楼让学徒。 酒楼的东家自然是不乐意的，五岁的孩子几乎干不了什么活。 留下来光吃饭吗？ 也就没答应。 好在主厨发了善心，将他留在了身边。 刚开始就给大伙洗洗衣服，扫扫地什么的，干些杂活。 大厨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对待凌风还算关照。 没几年功夫，凌风也进了厨房学起了烧菜。 尽管还只是给店里干活的人让饭，还轮不到给客人出菜，但是对于凌风而言却是相当的幸运了——厨房里好几个比凌风早来，还大几岁的学徒至今还在切墩。 或许是天赋，也可能凌风勤奋，才十二岁他就烧的一手好菜。 之后大厨力排众议给凌风提拔成了副手，每月还有银钱可以拿。 凌风头一次拿到钱，高兴的一宿没睡觉，第二天又全部孝敬给大厨。 这不仅是规矩也是恩情。 大厨丝毫没有推脱，转手又传下招牌菜肴的诀窍——手艺人的真传，那是丢了性命也不肯轻易挑明的啊。 第二个月拿到钱，给大厨买了酒菜，剩下的买上半斤糖，三尺布，凌风便向东家告了假，准备往家里赶。 可是他哪里能想到，才刚刚出了城，自已就被一伙乱民给抢了，更是被人胁迫着一起冲击县城。 再后来实在是太乱，凌风也不知道自已被挟裹着跑到了哪里，索性找了个地方继续干他的老本行。 只是没过多久，他又遇上流民造反。 然后继续逃，继续遇上造反攻城的事情。 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种事，凌风索性就往云中城跑——他听说整个大陆之上，只有云中城自建成起八百年来都未曾发生过动乱。 听完凌风的叙述，白羽唏嘘不已，想要安慰一番，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白氏一族在西川之地算是半个土皇帝，平日对待百姓也不算苛刻，总归是从未逼得人活不下去的。 自打白羽记事开始，他就没听说过打仗的事情在西川之地发生过，顶多有些山匪路霸，也从未闹出过大乱子。 凌风轻描淡写的自述，让白羽也没法去感通身受，但是白羽能感受到凌风心中潜藏着自已无法抹去的深刻痛楚。 一时之间，三人围坐在篝火旁，出现了短暂冷场的局面。 半晌。 吴鸣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半掌大小的物件，抓过凌风的手不由分说塞到他手里，并且说道：“到了云中城，没有人会欺负你，谁敢欺负你，就把这东西拿出来，出了什么事，大哥替你出头。” 三人中吴鸣十九，白羽虚岁十八，凌风十五最小，三人结拜就按照年龄排了次序，作为大哥的吴鸣适时表现出了为人兄长的担当。 凌风瞧见手里的东西是一块华丽的玉牌，刚想拒绝，可是听见吴鸣的话，又咽了回去。 凌风只觉得一股暖流冲向眼眶，涨的通红，久久不能自语。 白羽伸出一只手搭上两人握住的手掌，开口说道：“今日我们三人结拜，以后就是共通进退的好兄弟了，不如定下一个约定——十年后，咱们就在凌风的酒楼里再聚一次。” “可是，我也没有开酒楼啊！” 凌风胀红的眼眶瞪得老大，急忙解释着。 “你的手艺，再加上我们两个的帮衬，开一间酒楼算得上什么难事！” 白羽狂傲放言，若是日后凌风愿意前往西川经营，自已会替他解决一切琐事与麻烦。 两人放肆的大笑着，凌风低头抹着眼角，喃喃道“会的，会有的......” “你们俩，一个武功高强，另一个书读的多，以后肯定会比我有出息的......”凌风苦笑着，声音渐渐微弱。 “我和吴铭这就叫文武双全，日后再遇见一个四妹，凌风再与她组成龙凤呈祥，岂不美哉。”白羽心知刻意安慰并不能让凌风感受到振作起来的作用，唯有插科打诨，吸引他的心思才行。 “咱们要的可是四妹，不是弟妹啊！”白羽揶揄道。 “你这个读书人一点也不正经。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凌风好似陷入冥思苦想的境地，眉头皱的老高。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白羽好似怒其不争，摇着头讲出这句流传于市井之间的俚语。 “我可没说这话，是你自已说的。”凌风不怀好意的笑起来，看起来颇为实在的外表下，原来也隐藏着一些小聪明在内。 许是摆脱了自艾的心情，他说起话来也多了几分放肆与真诚。 半宿相谈嬉闹，直至篝火燃尽。 三人各自寻了合适的地方休息，果然也不曾出现美人的身影，只待三人安睡过后，夜幕如约合拢。 天地回归寂静，旅人沉浸梦乡，安详而又惬意。 次日清晨，三人吃过早饭，结伴继续上路。 而云中城，也即将迎来三位少年的踏临。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云中城虽已临近，可三位少年的脚步才刚刚启程。

第5章 天启

第5章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