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了,玩家的心情格外忐忑,江轶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昨晚副线进度解锁到99%了,后面却一直没动过,江轶心中疑惑着呢。今天的村民没有如往日般消失,问了阿柒后才知道,今天是中元节。<br>谢凰饱不知从哪里搞了一脸白灰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擦,江轶忍笑递给他一张帕子。谢凰饱边擦边得意道“你让我办的事,已经办好了,保证你记意”谢凰饱冲江轶眨眨眼睛,暗示他给点好处。<br>陈建一大早便与几个人一齐上山,相公爷的进度马上完成了,今天用不了多少人,大约中午就可以把相公爷的木偶抬下来了。庆典从一早就开始了,现在村里正在设酒席,众人立马都去赶个早席,停留在原地的就只剩江轶与谢凰饱了。<br>江轶记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奖励你一条副线好了”<br>谢凰饱“啊”了一下,“你还真找到副线了啊!”他小声嘟囔了句“我还以为你昨天忽悠我的呢”<br>江轶面带微笑,谢凰饱是了解他的,他昨天还真就是忽悠谢凰饱,如果阿柒没有告诉他自已的过往,就不会解锁副线。只能说自已运气太好了,恰巧碰上了。<br>江轶简单概述了一下,谢凰饱听后也是一脸震惊,“我说难怪溪村为何没有溪,原来是被埋了。”<br>“不过,为啥我的进度还在99%?”谢凰饱挠挠头,江轶拍拍他,笑了“没关系,我也还在99%”他一开始以为,可能是因为自已有什么没解锁,便想来试试谢凰饱进度会不会比自已高,谢凰饱性格讨喜,跟村民们合得来,能从村民口中知道他不知道的一些信息,结果显而易见,连谢凰饱都不知道最后的1%是什么。<br>最后谢凰饱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他吵着要去吃早席,江轶笑着附和,与他一起。<br>远远就看到高高的戏台上,身着红衣的戏子身姿曼妙,轻纱舞动,飘摇曳曳,水袖随着动作翻飞,含情脉脉看着对面书生打扮的人,便是那双桃花眼失了魂魄,看着便是让人心神震荡。<br>江轶随便找了个清闲的位置坐下,看着戏台上的表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谢凰饱端着碗,专注干饭。<br>一人走到江轶身旁的位置坐下,那人摇开折扇,缓缓扇起一缕清风。<br>他也是来看戏的?江轶心想着,不由细细去端详起这人。他对这人没印象,也许是存在感太低了吧,这人架着一副黑框圆眼镜,嘴角总是有意无意的勾起,棱角轮廓清晰,长得倒是很俊朗,但是就是给人一种慵懒的危险感。<br>这人给江轶的第一印象就是——算命的江湖骗子。<br>那人将扇子一合,偏头对上江轶的视线,“你好”他不紧不慢懒洋洋的道“我叫佘锦绣”他向江轶伸出手,江轶握住他的手,笑了笑“我叫……”<br>“我知道你的名字”佘锦绣开口打断“江轶,是吧,我从小听你名字长大的”<br>江轶:???<br>“噗!”谢凰饱刚喝的鸡汤,被他这一句话全给浪费了。谢凰饱胡乱的擦了两下嘴,不可置信的看看江轶,又看看佘锦绣。最后他指指江轶,看向佘锦绣“我没听错吧,兄弟。我这朋友啥时侯这么出名了!”<br>江轶自已也很懵。佘锦绣眯起眸子,神色中闪过一丝迷茫,怎么回事?组织给的信息有误?最后他只得干笑两声“我开玩笑呢,哈哈。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吗”<br>谢凰饱松下一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兄弟真是隐藏大佬呢”说着他又继续干饭,台上的戏接近尾声。江轶看着那戏子和那书生抱在一起,最后齐齐化作蝴蝶,四处飞舞。<br>佘锦绣也看着那台戏,红色幕布缓缓放下,他终于开口问“江轶,你认为‘化蝶’的结局是喜,还是悲?”<br>江轶虽不明白这人为何无缘无故问自已这个,但还是笑了笑,他轻轻摇头叹气,有些无奈的认真思索了一番“是喜,‘山伯英台生死恋,翩翩化蝶入云州’有情人终成眷侣,他们虽化作蝴蝶,却又是在另一种方式在相爱。在后人看来,‘化蝶’是一段遗憾,也是一段成全”<br>佘锦绣扯起一个坏笑,他说“若是结局只有祝英台一人化作蝴蝶,那这个故事只有遗憾,没有成全”<br>江轶点点头,他哑然失笑“是呀”他长舒一口气“幸好结局没有如此”<br>……………………<br>中午,陈建他们搬着相公爷木偶,终于下山,半天都没出现的阿柒突然出现,他塞了一张符给江轶,便匆匆而别,江轶只得好笑收起符,不明白这人想干什么。<br>金线缠绕着符纸,顺着江轶纤细的腰,缓缓往上移,将它贴到江轶的心脏部位。<br>江轶扯了扯,这线又绕回他了的手腕。<br>下午5:00。木偶戏开始了,表演者站在帘子后,手指灵活的摆弄木偶,其中有个红脸木偶,尤其显眼,那可不正是相公爷木偶吗?陈建早上上山一定又修改了一下,不然会更丑。<br>前头还有好几个表演,距离请神仪式还早着呢,江轶趁着人多偷偷跑了,佘锦绣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江轶的身影,他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来,推了推墨镜,江轶逆着人群走,佘锦绣几次三番想靠近,都被人流挤开。溪村的人什么时侯变这么多了?!<br>等挤出人流后,江轶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佘锦绣挠挠头,只得放弃。而此时的江轶躲在一栋房屋后面,侧脸看着佘锦绣重新回到人群,他垂眸沉思,眼中流露出思绪万千。<br>佘锦绣这人有些可疑,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和他接触的好。<br>江轶可不想在这个关键节点上出了岔子,他转身走进巷子,身形隐入黑暗之中。<br>老太太自已让的花饼,他发给正观赏木偶戏的人们,谢凰饱向老太太要了两个,另一个本来是打算留给江轶的。<br>但谢凰饱一口吃完了自已的后,又将目光放在了江轶的花饼上…。他左看看右看看,趁谁都没看到的瞬间,一口将那花饼给吞掉。<br>他摸了摸肚子,脸上挂着意犹未尽,且一脸享受的神情。<br>佘锦绣不知何时走到他旁边,他清了清嗓,一拍谢凰饱肩膀。谢凰饱浑身一抖,‘不好,被江轶发现了’他如此想着,于是赶紧转身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佘锦绣懵得愣在原地,他的手依旧悬在半空,谢凰饱见半天这人没啥反应,悄咪咪的微微抬头去看这人的脸色是不是黑如锅底。<br>结果发现这人根本就不是江轶!谢凰饱缓缓直起身,这回轮到他脸色黑如锅底了“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吓我”<br>“不是吓你,我是找你有事”佘锦绣内心痛苦叫冤,面上却保持着一丝不苟的坏笑“你不是江轶的朋友吗,我需要你告诉我一件事,他去哪儿了”<br>谢凰饱紧紧皱起眉头,双手环胸,别过脸去“这我哪知道啊,他也没告诉我”<br>佘锦绣笑着又绕到他面前“先别急着拒绝呀”说着他往怀中一探。<br>阿柒在后台对相公爷的木偶让了一番手脚,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松了一口气。<br>后台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阿柒心道不好,不能让人发现他,于是他四处看看,找了块幕布,把自已给盖住。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停在距离阿柒不远的地方,翻箱倒柜寻找着什么?嘴中还不停嘀咕“奇了怪了,陈队不是说放在这里了吗?怎么没有。”这个人道,另一个男人,烦躁开口“说不定是你眼睛花了,没看到,起开!让我来找找”接着便传来一阵叽里咕噜重物落地的声音,那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推到一旁,撞倒了旁边的一盒道具。<br>男人连忙收拾起来,突然他怪叫一声,惊慌失措的瘫在原地,另一个男人咒骂一声,问他怎么了?<br>“头!人头!还在动!”阿柒将幕布掀开一点去看外面的情形,只见那男人手指颤抖指向那道具箱,另一个男人不屑一顾的走上前往里一探,也是怪叫一声,甚至叫的比那个男人还大声。<br>“快快!快去通知陈队!”两人争先恐后的往外跑,一路上撞倒了不少东西,阿柒一见,好机会!掀了帘子就想跑,结果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br>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一会儿陈建一来就会立刻发现他的存在,他必须抓紧时间跑。<br>结果陈建来得比预料中来的还要快,脚步声很快传来,马上就要到了,阿柒不得不再一次缩了回去,还好他准备了后路,他一手摸出一张黄纸符,一手拿着毛笔刷刷画了起来。<br>在陈建开门的一瞬,纸符画好,阿柒轻声念咒,手中的纸符燃起一团幽蓝火焰,这隐身符画得潦草,只能维持半炷香时辰。阿柒只能默默祈祷陈建赶紧走,他只能勉强压制陈建,与他正面刚肯定是刚不过了。<br>而谢凰饱这边,佘锦绣掏出一把银色手枪,抵在他的额头上,谢凰饱瞳孔骤然一缩,佘锦绣推了推眼镜,又不紧不慢的点燃一根烟“现在可以说了吗”周围人将这儿围成一个圈,而谢凰饱和佘锦绣正是这圈中的主角。<br>谢凰饱死死紧抿下唇,他的额角有冷汗渗出“我说了,我不知道”<br>佘锦绣轻轻扣动扳机,他的手现在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面前这人的脑袋炸开花。他眸光阴沉,嘴上就带着笑容,这笑容张扬跋扈,此时又垄上一层压抑阴影,直叫人看了绝望窒息。<br>“我最后问你一遍”佘锦绣语气冷漠,甚至有些不耐烦“江轶去哪儿了?”<br>谢凰饱回想起江轶临走前,拍了拍自已的肩,笑道“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当时谢凰饱用力点点头,拍了拍自已的胸脯“放心吧,就算是阿柒来了,我也不会告诉他的!”那时江轶哑然失笑“除了阿柒”<br>…………<br>冷枪抵在额头上,棱角直硌得他的额头生疼,佘锦绣举着枪手都要酸了“再不说我就开枪了”不能说,千万不能说。谢凰饱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在内心一遍一遍告诫自已,若是说了,江轶就麻烦了!!<br>“我……不知道!”谢凰饱像是用尽了力气嘶吼。<br>“砰!”<br>“…………”传来一阵闷声倒地后,众人疯了似的四处逃窜,血溅到佘锦绣的脸上,他面无表情,碎发遮挡了他的眉眼,他垂下头,墨镜掉落在地上,有人看到了他的神情。<br>那是不可置信的惊恐神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