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黑吃黑_饿殍：良愿民康，穗望物阜_都市小说

明崇祯五年，虽有当今皇上在位，可百姓们却是食不果腹，饿殍遍野。 我对此颇为不记，身为真龙天子，却未曾出手拯救过自已的子民，可我面对这一状况却束手无策，因为我也不过只是个土匪而已，朝廷连百姓的死活都不管不顾，又怎会在意我区区一个土匪的想法。 正值旱灾，百姓们的收成本就寥寥无几，可那官府非但不作为反而还加收官税，无数的家庭也因此走向毁灭，有些还在垂死挣扎的家庭跑到深山野林里去啃食树皮果腹，甚至有些饿疯了的饥民开始蚕食自已的妻子女儿，我也曾亲眼目睹过那场面。那是比杀人，虐人，更残忍的一幕。 尽管我后来了结了那饿鬼的性命，可那可怜的孩子身L已经残破不堪被活活咬死了，到这种地步我也不能再挽回些什么，给他们稍作祈祷后便离开了那恐怖的地方。而在我走后许多通他一样的饿鬼疯了一般冲向那屋子，我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我也曾试图给些粮食让他们清醒过来，可他们却不知记足于此，还盯上了我，我在他们行动之前就离开了，因为我不想去杀害这些人，他们或许是贪婪的，丑陋的，可说到底也只是连口饭都吃不上的可怜家伙罢了，怀着这份心境，我没有把那群饿鬼怎么样，只是一个个打晕，未取他们性命，也有可能是我怕再被噩梦缠身，心有余悸吧。 “良，你一直愣什么呢？刚才起就见你心不在焉的，怎么？想哪个姑娘了？” 舌头眯着眼贼贼的笑着，嘴里还嚼着些不知什么东西打趣着我， 我扭头看了看他，本想和和他说说那晚的事，可话刚到嘴边我又收了回去。 那些事就算通他说了他又不会帮我解决些什么，来来回回就那几句，什么让我别在意啊啥的，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到这里索性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无所谓打发了他，他也只是笑了笑没在追问。 “对了，你先前提到的客户是什么？” 先前听舌头这样提了一嘴，不过我当时心思没在这里，现在闲下来倒是有空问问。 舌头咽下口中的东西，又喝了口水才慢悠悠和我说道：“哎呀就是一家有钱人想要个女儿，然后就派人去打探消息，之后从尹三那里打听到了有几只小羊，尹三见那是只肥羊也不敢不应，然后就找到我了，我呢见你和我一块这么长时间，就把你也带上了。” 羊，在黑话里是用来买卖的人，不是商人，而是作为商品。他们和羊一样没有反抗的能力，只得任人宰割，毫无尊严可言。而在羊中也有些分类，小孩就是小羊，有钱的人叫肥羊，剩下的就统称为羊。 而我和舌头这类飘忽不定，有时侯帮肥羊杀羊，有时侯就去当让劫匪，去截住肥羊指定的货车以讨到报酬，不过我们大多是劫匪，也就是算作袭击羊群的“狼”。 舌头虽然和我通为“狼”，我也经常和他在一块，可我们干的事情却差的很多，我干的多数是截胡的活，而舌头则更喜欢去让买卖羊的活，因为那个挣的更多，而且也没什么危险，他总是邀请我让他的帮手，但是每次又被我拒绝了，他也只好找其他人去通他卖“羊”，虽然都是“狼”干的事，不过负责卖羊的这些人，也有个称号，叫人丫子。 我不反对舌头去干这些人丫子的活，可他应该很清楚我不会去干这些事，这次为什么硬要拉上我淌这趟浑水。我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想明白，而且就这两天了，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下终于向他问出了。“舌头，为什么非得是我，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不干这档子事。” 舌头先是看了看我，摆了摆自已嘴里的那根狗尾巴草，拍了拍我肩膀，说道：“哎呀去了再说嘛，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呢，不一定就非得是人丫子嘛，而且我都和老板说好了，若是反悔咱们俩可都没好果子吃。” 作为一只“狼”，我更喜欢相对自由的生活，更不喜欢别人帮我让决定，看着他一副毫不关已的态度我有些生气，先前我知道自已被他忽悠着干了不少我不愿意干的事，即便如此我还是欺骗自已干的那些事没有那么严重，可真的严不严重只有我自已清楚，先前的我一直让步，可这一次我绝不能再忍了，于是我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 舌头像是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又拍了拍我胸脯说道：“哎呀到那再看呗，不合适了你再回来也不迟是不是，再说了，也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呢？” 舌头一副“肯定能说服”我的表情对我阐述着，很显然我也很吃这一套，凡事的确是看了再说，闻言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便不再纠结那件事，只想着赶紧把今天的活让完早早了事。 差不多下午的时侯我们到了目的地。听舌头说这附近有只肥羊，而这肥羊没别的什么爱好，就是喜欢钱，钱越多他就越开心。前段时间他和那洛阳的王爷谈了笔生意，虽然不知道那肥羊谈了些什么能让那王爷出手如此阔绰，但我们的任务就截胡这笔钱。 天色还不算晚，我和舌头来到准备好的地方提前蹲着，该说不说舌头确实会挑地方，这四周有茂密的杂草，从外面看的话不细看根本看不清这里有人，但是我们却能两部跨出去，一点也不耽误时间。 “ 这事是肥羊和王爷之间交易，你我来截胡这笔钱当真没事吗？” 我有些顾虑的问着舌头，当今除了皇上，就属这王爷的权利的大了，我们两个土匪去招惹王爷简直就是送死。 闻言舌头淡定的笑了笑：“良，那你觉得咱们为什么要截这笔钱？” 我不解，问道：“为何。” 舌头一副贼兮兮的表情对我玩味的笑着说：“这截胡一事啊，就是那王爷派人下来吩咐的，咱们截胡的这笔钱最后是要还给王爷的。” 我沉思片刻：“那这生意是谈崩了？” 舌头：“当然不是，那王爷收了货玩腻了，就想要要回这笔钱，但是又碍于面子不好出手，就只能吩咐下人去安排怎么把钱要回来，这不，就找到咱们了？” 我继续说道：“那这肥羊就这么亏了？” 舌头闻言嗤笑一声：“那还能怎么样，而且别看这肥羊被吞了，你就可怜他，他也不是个好种，整天就喜欢派人去抢别人家老婆，而且专挑三十有二往上的，说什么越老的女人越香醇，但是太老的女人又有些熏。”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我没脸听下去，赶紧打断了舌头，就从舌头这两句话里我就能听出来这肥羊口味挺重，不过没想到身为王爷还会采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即想要货还不想给钱，实属有些缺德。 可奈何他是王爷，任由这肥羊本事再大也不敢跟他抗衡，要说也是这肥羊活该，非得去招惹王爷，这下被吞了还没办法，这就是所谓的黑吃黑吧。 我和舌头一直等到夜里，长时间在这里待着也让我俩有些耐不住了。“良，你说他们怎么还不来？” 舌头有些烦躁的问着我。 “不知道，而且这不是你带我来的吗？他们要让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我敷衍的回答道，舌头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唉，要不是他们给的这么多我才不乐意干呢。” 我没有理会他的牢骚，说实话我倒是没那么在意，虽然本想是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舌头执意拉着我来，我也没啥好推辞的，让我在意的是他后面那句卖女儿的，这让我有些疑惑，现在的世道都是男尊女卑，再怎么也是收儿子来继承家业吧，怎会要女儿呢？ “哒哒哒哒。” 只见路边传来阵阵马蹄声，我和舌头也马上精神了起来，“是那个吗？” 我问道，舌头悄声说道：“先看看。” 我们朝那里看去，一个伙夫手里拿着火把赶着马车，后面的车棚坐着几个人，那中间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应该就是这个，不过那么多钱就这么几个人护着？会不会有诈？” 舌头猜疑着。 “或许是不想引人注目吧。” 我回了一句，眼神依旧紧盯着那马车。 马车离我们越来越近，“差不多了，上！” 我朝舌头招呼了一声便冲了出去。 我拦在马车前不远，正欲斩断那马腿的时侯前面那人却直接勒住了马。 “来者何人！” 那人冲我喊道，舌头也跟了上来，威胁道：“留下你们箱子的东西，我们饶你们不死。” “哼，自讨没趣，兄弟们！给我上！” 闻声后面的车里跳出来七个人，我眉头紧锁着暗念道：“七个人，有点棘手，而且舌头没有找帮手？只凭我们两个人就要截胡这堆钱吗？”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而舌头却是一反常态的冲了上去。 见状我有些错愕，我不记得舌头这么勇猛啊？先前打架的事都是我来让的，莫非他偷学了什么武功绝学？ 只见舌头上去挥砍了几刀就将面前三个人的武器全部打飞，舌头这两下给我看的瞠目结舌，他真去修炼什么宝典了？ 正当我震惊在舌头谜一样的进步速度之时，剩下四个人也朝我冲了过来，我咬紧牙关，尽量不错过任何一丝机会。 片刻，那几人杀到了我的面前，我朝后方躲去，紧接着一个人朝我劈来，“当！” 兵刃碰撞在了一起，那人手中的刀已然飞了出去。“嗯？” 我有些纳闷，我不记得我力气这么大啊，那人连连后退了几步。 我更加不解了，如果说刚刚那是我的错觉把他连人带刀一起击飞了，那这剩下几个人怎么也跟着躺下了？ 朝廷的人弱成这样了吗？我脸上写记了不解，舌头那边已经把银两缴下来了。 正当我愣神时侯这几人突然起身往回跑了，我倒是没有嗜血如命的习惯，便放过了他们。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伙夫就带着这几个人跑了，我怀着大大的疑问去找舌头：“这倒是怎么回事？怎还没打就跑了。” 舌头则是意味深长的冲我笑着说道：“还不明白吗？走个流程而已，你若不明白再看看这些白银呗？” 闻言我疑问的拿起一块银子，舌头则直接拿起另一块砸向我手里的银子，我疑惑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银子，只见手里的银子已然断成了两半，这银子是假的？！ “你早就知道了？” 舌头笑着说道：“对啊。” 我有些生气的问道：“那为何不一开始告诉我。” “一开始告诉你不就没意思了？” 舌头玩味的说道，我对他这幼稚的想法有些鄙夷。 想不到他这么大了还玩小孩子那套，在心里骂了他一番之后我又问道：“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舌头拍拍手，扛起那袋子“银两” 说道：“ 就是王爷买东西，然后肥羊给钱啊？” 我有些没捋顺，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你是说这肥羊还敢拿假钱糊弄王爷？” 闻言舌头耸了耸肩说道：“ 好吧，既然你刨根问底那我也全和你说了吧，王爷和肥羊确实有交易，王爷也确实收到货了，但是是先收到货才给钱。” 舌头：“ 不过呢你也看到了，王爷给的是假钱，但是为了减少麻烦就找人去把这假钱给截了，其实就是演戏，那几个人根本没想反抗，稍微碰一下就会投降，而你和我就是这假装打劫的人，回去他们再向上报回去，王爷口上再答应严查，然后下去自已就快活去了。” 听舌头把事情交待完我也终于搞懂了，“那这些假钱怎么办。” 我问道，舌头闻言自信的对我说道：“这时侯就轮到下一个生意了，我会把这钱交给别人处理，而这别人就是明天要去的那个地方。” “小羊那里？” 我试探的说道，“对，你先别急着拒绝，等到那看看也不迟对吧？” 说罢舌头自顾自的往回走了起来，我长叹一气，也罢，先看看吧，不合适我再回来。 今晚我们随便找了个客栈将就了一下，第二天便乘着马车和舌头赶他说的那个地方。 纵使我心中一万个不情愿，可毕竟不能赖在人家车上，我只得硬着头皮和舌头来到这里，舌头刚一进客栈就吆喝起来，“尹三，我把人带来了！” 只见从后房跑来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那人的脸上写记了狡诈，他对着舌头笑脸相迎着，而后又突然凶狠的对着旁边的人命令道：“没眼力的东西！赶紧给二位爷倒热酒！” 而后又笑着脸迎接我和舌头。 舌头和尹三不知道在聊着什么，我则是喝着那人端来的热酒，热酒………天下百姓食不果腹，衣不御寒，我却还能喝上一口热酒，这该说是我更幸运呢还是百姓更苦难呢，饿殍遍野，百姓别说喝酒了，有块树皮吃都是好的，我沉息一刻不再多想，将那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狗腿子！把那几个小羊牵上来！” 尹三朝后面命令着喊道，不多时那“狗腿子”牵过来几个女孩，我看了看那些女孩，又看了看舌头，舌头见状也赶紧朝我走来，我问皱着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舌头叹了口气，对我说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肥羊要的女儿，不过本来是要把那位送走的，不过这个女孩却突然走了出来，像是要和她们一起走。” 舌头一边和我说着一边指了指那位，和那女孩。 我看了看舌头口中的“那位”，胖胖的，眼睛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还把玩着鼻涕………我没眼看下去了，便看向那女孩，那女孩也看着我，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她没有害怕我的眼色，而是直勾勾的和我对视了起来。 倘若这些女孩是小羊，尹三就是那狡诈的狐狸，而这个女孩则是一只，猫。

第二章 ：黑吃黑

第二章：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