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的神色更复杂了,“所以太后其实也知道这一点,但她怕你误解父皇的意思,所以故意找我说起募捐一事?”
也就是说,太后是在帮他们,指点他们。
萧墨栩点了点头,“不错。”
从前太后最疼爱的是老三,但是自打苏棠救过她以后,她老人家对他们睿王府,也算是有几分偏爱了。
但太后从不插手朝政,没想到如今,竟愿意在这种事上指点他们。
云浅想了想,拧眉道:“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需要父皇同意才行。”
但,她觉得父皇很难同意。
云浅忽然道:“萧墨栩,你有没有办法,把那些流民聚集起来?”
萧墨栩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云浅弯唇,“施压。”
......…
御书房。
景帝因为太子的事烦躁得很,偏偏这个时候李德通来禀报,说是老七和苏棠求见。
“他们来干什么?”
景帝蹙眉道:“朕已经如他们所愿了,还不满足吗?”
虽然他知道,今日之事错的不是他们,他们只是受害者而已。
但,苏棠在众目睽睽之下揭露此事,他还是有些生气。
毕竟她打的不只是太子和皇贵妃的脸——废储君,那颜面扫地的是整个皇室!
李德通自然知道帝王心中不快,讪讪道:“回皇上,睿王说,是睿王妃想到办法,如何赈济京城这批灾民了。”
景帝脸色微变,其实这批灾民是最烫手的山芋,甚至比西北那边的灾民更难办——因为西北至少有赈灾银送过去,但这批灾民,国库却没有更多的钱来安置他们了。
所以,只能从朝中大臣手里募捐钱财。
但这些老匹夫,一个个都是貔貅,要想从他们手里拿钱,比登天还难!所以这是他丢给老七的一个难题,也算是一个考验。
没想到,苏棠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了办法?
“宣!”他立刻道。
“是。”
李德通颔首,尖声唱喏道:“宣睿王、睿王妃觐见!”
下一秒,萧墨栩和云浅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行了个礼。
景帝犀利的目光当即落在她脸上,“你说,你有办法安置灾民?”
云浅点头道:“是,不过臣媳以为,单纯的募捐并不妥当。”
景帝脸色微沉,“这是何意?”
云浅不答反问,“在臣媳回答父皇的问题之前,想先请教父皇,您认为朝中的每位大人,应该捐多少合适?”
景帝皱眉,“自然是按照官职,各不相同。”
“所以您的意思是,相同的官职,便应该捐相同的钱?”
“......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
景帝说完,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不悦道:“这是朕派给老七的活儿,你倒是问起朕来了?”
云浅下了下,“父皇恕罪,但是您也知道,每位大人家中的情况不同——即便是相同的品级、领着相同的俸禄,但他们之中有做生意的,有贪污腐败的,也有两袖清风一贫如洗,若是让他们每个人都捐一样的钱,对那些清贫的官员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可若区别对待,让他们捐不同的钱财,那就没有判定的依据,相当于抢钱了。”
景帝,“......”
是,她说的没错!他当然也知道“如何募捐”是个大难题!
可现在她把问题又抛回给他是什么意思?
“那你说怎么办?”
他没好气的道:“难道干脆不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