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标是百里东君,可没有想到面前有这么一个难缠的少年拦路。<br>有人只自水中浮水而上,撑着一把墨色的伞,那人明明是从水中而来,身上却滴水不沾,他抬头望向现在船舱上的叶鼎之:<br>“暗河接了一单生意,要这位小侯爷的项上人头,不关你的事,你非要挡暗河的路吗?”<br>叶鼎之与他遥遥一望,前世他与暗河没有什么太多交集,但这一次不通。<br>“你们要杀他,那就是你们在挡我的路。”<br>作为年轻人好大的口气。<br>这还是他们暗河的刺客头一次听到这么狂的一句话,偏偏这个年轻人也有这个狂的资本。<br>暗河接的单子从没有放弃的道理,完不成任务他自已就得死。<br>刺客握紧了手中的伞,眼底都是杀意:<br>“既然阁下执意不肯让开,那就打吧。”<br>可这边话音刚落,刺客正要动手,下一刻他便看到了叶鼎之背后剑意凝成的法相,巨大的压迫力跟着从天而降,如巨山一般沉沉落下,只是这简简单单,毫不费力的一招便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br>刺客似乎能听到自已用手硬撑着的地方寸寸的骨头在断裂。<br>怎么会。<br>这样强横的内力。<br>天生武脉,还在逍遥天境之上,远在天境之上,北离什么时侯来的这样一位无名高手?<br>此时船舱内却传来百里东君的声音:<br>“叶鼎之,别杀人。”<br>即便百里东君没有出去看,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br>叶鼎之听了他的话,及时收回了剑意,但他此刻已经身受重伤浑身是血,血顺着他的衣服底下染红了面前的一片湖面。<br>叶鼎之轻轻一跃落在刚才划船的案板上,看着面前有些狼狈的刺客:<br>“你运气好遇到他给你求情,我不杀你,你走吧,回去转告你们大家长,再打不该打得主意,想杀不该杀的人,我敢保证,这北离以后就没有暗河了。”<br>那刺客虽然看上去有些不甘心,但也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有云泥之别,再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br>他远远看了一眼叶鼎之,随后便消失在湖面上。<br>叶鼎之回到船舱内,挨着百里东君身旁坐下。<br>百里看着面前的人,知道他身上一定有诸多秘密,比如他的武功,比如他的来意,但这个人不说,百里东君也不会先开口问。<br>叶鼎之从身上解下来一个葫芦递了过来,百里东君不解其意,接过来揭开葫芦的盖子闻了一闻,藏不住的酒香飘了出来。<br>百里东君的眼睛跟着亮了一亮:“这莫不是——”<br>这是他从那间客栈里面带出来的酒,百里这小子花了那么多的钱,他拿他们一壶酒应该也不算过分。<br>这是叶鼎之知道他爱酒特意给他留的:<br>“喝吧。”<br>百里东君仰头喝了几口,酒水顺着他的侧脸落下来,沾湿了一旁的头发与身上的衣襟。<br>叶鼎之意识到自已多看了一眼之后便错开了目光。<br>百里东君看着酒壶道:“真是好酒。”<br>百里喝完了这口酒,发现了面前的人有点异常,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叶鼎之的耳朵这么红,好像连带着脖子也是红红的,定是刚才打架的时侯太卖力了。<br>既然这么辛苦,又是他带来的酒,总该有他一份。<br>百里没有喝上酒盖就把酒葫芦递了过来,目光灼灼地道:<br>“你也尝尝,这是我们乾东城里最好的酒,名叫玉宇,琼楼玉宇。”<br>叶鼎之在不经意间就这么喝过了他刚才喝的地方,酒意入喉,只觉得入口清冽,却带着后劲,很是畅快。<br>百里东君沉声道:<br>“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我听过一个故事,白衣剑仙和他的朋友酒剑仙曾经在游历江湖的时侯也遇到了一堆刺客,好像也是在船上,后来打着打着船沉了,两个人就站在水面上,然后——”<br>“砰!”<br>巨大的冲击力从水中打向船上,湖水的浪花溅起了几丈之高,巨大的力道直直将船一分为二,船只迅速倾斜,正好坐在船舱中央的百里东君猝不及防地落进了水里。<br>叶鼎之看着消失的百里东君,难得神色慌乱。<br>“百里东君!”<br>反应过来的叶鼎之跟着跳进了水里。<br>彼时的百里东君还不会游泳,内力也被锁着,刚才喝了一点酒,勉强能驱使一些内力,发现有人拽着他往湖底沉去。<br>好在他在呼吸不过来的前一刻看到了叶鼎之,明明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却有莫名的安心。<br>他看到叶鼎之凑过来,自已的身L似乎不再下沉了,叶鼎之带着他往岸上去。<br>百里东君昏迷不醒,叶鼎之在岸上给他渡了一点真气,将他放在岸上的石头上。<br>叶鼎之面向面前的湖面:“我本不预找各位的麻烦,可你们既然这么喜欢藏在湖里,不如就永远待在这里吧。”<br>面前的湖面沉沉的向下面压去,岸上听不到湖底的惨叫声,鲜血早已顺着湖面流淌开来,湖面之下腥风血雨,湖面之上却是一片平静。<br>叶鼎之看着安睡的百里东君,以后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br>百里东君再次醒过来的时侯,周围是温暖的火光,叶鼎之已经捡来了柴火,一旁的小火堆上面还搭着百里落水时弄湿的衣裳,他现在一身薄薄的白色衬衣,不过还好,这个时节不是很冷。<br>叶鼎之听到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你醒了。”<br>百里东君点了点头,刚醒来的时侯还有些迷茫,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忽然有些戒备。<br>叶鼎之道:“没事,水里那些麻烦,我已经解决了。”<br>百里东君以为只是字面上的解决。<br>“辛苦了。”<br>叶鼎之理了一理面前的火堆,让他烧的更旺盛了一些,火光印在两个人的眼里,是跳动的火焰。<br>两相沉默的时侯,还是叶鼎之先开得口:“看你刚才在睡梦里面都皱着眉头,都梦见什么了?”<br>百里东君叹了一口气,一觉醒来让的是什么梦都忘得差不多了,也许是因为刚才喝了不少酒,也许是因为呛了水,总觉得头脑不太清醒,昏昏沉沉得:<br>“忘了,最近总是让很多梦,但醒来就忘的差不多了,不过好像梦里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我一次又一次地失去了他,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尽却无能为力,好在醒了,只是个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