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服气的大声道,而这也是基本逻辑。
“你吼什么吼,那可是曾经带着我们出生入死的长公主和陆侯,不得对公主不敬,”有拥护长公主夫妇的将士,立刻出言警告道。
谁知他刚一警告完,那个激动质问的士兵,却像是彻底崩溃一般的拔高音调大吼:“凭什么不让我吼?我大哥,我二哥,都在前沿军队里,他们为国拼杀却被自己人给害了,我二嫂刚生产完,孩子还没出月子呢,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跟家里人说?你说,你教教我怎么跟我爹跟我娘说?你说啊……”
那拥护长公主夫妇的将士,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谁家不死人……”
“是啊,谁家不死人,但要看怎么死,为国尽忠那是死得其所,被自己人坑害,那是冤死鬼。”
“没错……”
难得这次所有人都整齐划一了,之前揣测诬陷楮云卿的人,此刻也都全部没有异议了,说白了,一直都是未亡的家属,想要给亲人讨一个明明白白的公道罢了。
“长公主站出来了。”
众人立刻不在说话,就见宣城长公主已经排众而出,站在将士们面前,道:“我宣城,七岁习武,九岁修习玄术,十六岁便随军上阵,转眼已是戎马半生,我自己也没想到,因为我的疏忽,竟令我的女儿性子偏激到如此,她之所以会做出毁坏阵石的事,绝不是因为奸细,而是……与护国侯有些私怨,才会令她一时昏了头,我这个母亲给诸位将士赔罪了,抚恤金公主府会出十倍,若是你们觉的还不够,本公主在这愿给你们跪下……”
长公主作势就要跪。
堂堂一国公主居然能做到这一步,一时所有人都沉默了,不是感动,也不是动容,而是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公主殿下,我们将士们心里都是敬着你们夫妇二人的,你们夫妇二人的功绩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末将读书不多,一时想不明白,此事与你们有什么关系?明明是陆元儿做的?应该让她自己出来。”
“没错,陆元儿呢?”
“我已经让元儿回京了,她在灵州犯下的事情,由我这个母亲承担,女不教,母之过,”宣城长公主已经打定主意,大不了她即刻卸甲,也要保护陆元儿。
“长公主你何必如此?”
燕北此刻也是满面的复杂与难过,不过他难过的不是长公主的偏执,而是同样身为将军,他是真的爱兵如子,愿意为了余下的几百可能存在的活口,而冒死下城楼。
但是长公主爱兵如子,却是假的,骗局,甚至是虚伪的让人作呕。
两千将士的性命,以及他们背后的妻子,儿女……都不如她女儿的一根手指头吗?
长公主你实在令燕某觉的恶心,这句话就在唇边,愣是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就在场面有些僵持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由远至近的传来,道:“长公主所言差矣,本国师私以为,陆元儿已经及笄成年,她自己犯下的罪责应她自己面对,否则将来必定惹出更大的祸乱,就像她躲过了北山之乱的板子,便还有灵州城的板子,您说,您究竟还要让多少无辜的人,在为您的女儿赔上性命?”
“都说长公主夫妇爱兵如子,可今日所见,你夫妇二人简直虚伪做作还臭不要脸,强行用自己的功绩,绑架他人的性命,你们自己的女儿就是女儿,动一根手指头,羞辱上一两句你们都要痛彻心扉,殊不知,旁人的丈夫,儿子,血亲,哪一个不是挖出了人家的心肝,结果人家的心肝都挖出来了,您还要再上去踩几脚,连让您女儿出来承认一下错误都不敢?众将士仁慈,哪怕她害死了两千多人,也没想过要她性命,只因她是你长公主的女儿,大家都敬着你,但你却把大家的敬爱,踩在地上的羞辱,您还算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