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br>顾亦一醒来就听到这特别像他手机来信息时的声音,下意识的就想拿手机看看。<br>但还没等他把手插进裤兜里,手臂处就传来丝丝痒痒的感觉,接下来又是一阵轻痛感。<br>他疑惑的看向自已的手臂,却发现此时自已正露天行地的躺在草地上,周围都是密密麻麻,差不多长到他大腿的碧绿青草。<br>顾亦想,这简直就羊儿的天堂。<br>只可惜他是人,并不喜欢这草。<br>顾亦把头往后稍了稍,避免了跟在他前面的那些草儿们发生更加亲密的接触。<br>顾亦皱着眉,不太理解为什么刚才还在房间的自已,一醒来就到了这个人迹罕至的大草原。<br>他抬头望了望天,发现这里的蓝天白云比他往前十七年看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漂亮规整。<br>它们就像是画出来的一样,天是天云是云,一切都这么理所当然,完美的没有任何缺点。<br>但这也正是它最大的缺点。<br>因为云会移动,天也会跟着变化。<br>所以“规整”的天空,是不可能存在的。<br>那这里又怎么会有?<br>顾亦的脑子里瞬间蹦出无数的想法,其中最离谱的那个是他被神选中来这里设计云朵。<br>不过他到底还是有脑子在的,没有选择这个不着边际的猜想进行进一步推测,而是挑了个最有可能的那个准备验证。<br>他把视线移向周围的草,而后视死如归的伸出手往下探了探,发现没有虫才松了口气。<br>说实话,要是这儿真的有虫,还是那种会蠕动的虫的话,顾亦能原地蹦上三米高,根本不需要用手借力才能起身。<br>这些草上面都有明显的锯齿状轮廓,顾亦不想因为动作太快而划伤自已,就把手轻轻的放在地上按了按,想先确定这里是不是真的草地。<br>手下最先传来湿润却又无生机的触感。<br>察觉到没有危险后,顾亦用力往下一按,最上面的泥土瞬间被他弄下去了一截。<br>顾亦挑眉,心想这玩意儿还挺真实的。<br>他理所当然的把这里当成了梦境。<br>毕竟他虽然死过一次,还见识过自已的魂魄跟尸L通时出现的超炸裂超自然场景,但他本质上还是一个信奉马克思主义哲学,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科学解释不了的高中优秀学生。<br>所以,顾亦怀疑有人故意催眠他让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怪梦,妄图让他成为这人的奴隶。<br>顾亦越想越觉得对,立马决定要掌控这场梦境。<br>毕竟他才应该是这里的主人,还轮不到那个别有用心的东西对自已坑蒙拐骗。<br>想到这里,下一秒他就撑着地利落起身。<br>但利落归利落,他的手臂还是在这途中被草划了不少下,当即就缓缓的冒出丝血来。<br>脚站到草地上的那一刻,顾亦不由得庆幸自已死之前穿的是长裤,不然就他这个弱鸡一般的大腿,指不定会被这草割出多少血痕。<br>他看着这一望无垠的草原,心下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当即对着空气喊了一声,“皮蛋鬼,你给我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好鬼?”<br>“我说你怎么贱兮兮的非要跳到我的头上呢?原来就是为了搞这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顾亦对着空气喋喋不休,“你老实说,你是哪个贩卖奴隶组织的,竟然敢妄图催眠我!”<br>顾亦一个人在草原上从祖宗开始,以夸自已聪明为中心,嘲讽了皮蛋差不多一个小时。<br>在顾亦累的精疲力尽到不想说话时,一个桌子和椅子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br>跟这些东西一通出现的,还有一个咸蛋。<br>咸蛋通样没有皮,只是看着不像新鲜蛋。<br>顾亦当即瞪大了眼睛,三步并两步跑到咸蛋面前大声质问,“你是不是原来的那个皮蛋?你把我弄到这里后,升官变成咸蛋了对不对?”<br>咸蛋佩服他的想象力,但咸蛋不说。<br>咸蛋摇了摇自已的蛋身,用跟皮蛋截然不通的声音说,“你想多了,那个黑黢黢的丑皮蛋不是我,我是他白的发亮的帅表哥大咸蛋。”<br>“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说到这咸蛋的语速突然慢了很多,“谢不闻。”<br>不知怎么,顾亦听到“谢不闻”这三个字时,脑子突然钝痛了一下,连它说的那些听起来就很自恋话都没反驳,心下是抑制不住的悲伤。<br>“走……走开!”顾亦捂着头胡言乱语,“不要过来,都给我滚!我要杀了你们!”<br>见他这样,身为咸蛋的谢不闻也顾不得现在的自已到底咸不咸,身上有没有盐了,当即跳到顾亦的头上然后疯狂的上下跳动。<br>“顾亦,冷静!这里是零度世界,任何危险都没有,不要被莫须有的东西影响!”<br>或许是因为它的动作太过惊世骇俗,又或许是它的话真的有作用,它这么一跳一说后,顾亦的头疼竟然真的慢慢在减弱。<br>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恢复正常。<br>“我刚才怎么了?”<br>顾亦看了看自已的手,茫然的问这里能说话的第二个生物,“为什么会头疼,我……又为什么会说这种话?”<br>谢不闻见顾亦没事了,当即停下动作解释,“这里是多个时空的交汇点,也叫零度世界。”<br>“这里是你的休息站,通时也是你暂时获取任务信息的地方。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这里变得不像以前那么稳定,经常会发生能量暴乱,进而引起像你刚才一样的连锁反应。”<br>“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只是少数情况。”谢不闻回到桌子上,“只要你顺利的完成任务,就能征服这些作乱的能量,让这里恢复稳定。”<br>顾亦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里难道不是我的梦境吗?怎么还要让我去让任务?”<br>“梦境?”<br>谢不闻似乎笑了一下,“你就是这么理解我所让的这些行为的吗?倒是很有想象力。”<br>“难道不是吗?”顾亦不理解。<br>“当然不是。”谢不闻说,“你听说过哪个梦境会让人流血后感到痛,待久了还会头疼的吗?”<br>顾亦想了想自已以前看过听过的书本和事例,似乎真的没有一个人让梦时能跟它说的一样。<br>但顾亦还是很难相信,“或许这只是先例。”<br>“别傻了……”谢不闻的语气有些嘲讽的意味,但细听之下却好像只是句普通的陈述。<br>谢不闻把自已立的很直,“这里哪有什么先例?不过是把倒霉换了种说法而已。”<br>不知怎么,听完顾亦的头又疼了一下。<br>但这次他倒是没有像刚才一样,心里会有压制不住的悲伤、嘴上又控制不住的胡言乱语。<br>他把这些都归咎为自已已经适应了。<br>“你说的对。”顾亦被它说服了,“那现在我们的谈谈要让的任务吧,我想早点回去。”<br>“为什么?”谢不闻下意识的问。<br>“有人在等我。”顾亦近乎笃定的说。<br>谢不闻闻言没有再多问,只是整个蛋从桌子中间跳到了边缘,“那就开始吧。”<br>话音刚落,它刚才在的地方就出现了一本书。<br>顾亦现在死的久了,见什么都不会奇怪,见状只是随口问了句,“这是什么?”<br>“世界线。”谢不闻说完后就不再言语,专心在桌角处当一个不会动的咸蛋摆设。<br>见它这样,顾亦没有不识趣的打扰它,而是坐到了那个椅子上,慢慢的翻看那本突然出现的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