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黎霄很少有连续几天过来夜夜笙歌的时侯,他认为过多摄入酒精会麻痹大脑,毕竟是要奔三的人了,还是多注意的好。<br>可今天是他这一周之内第三次来了,目的就是想知道那个双木非林到底是谁。<br>路黎霄不想让路明轩知道自已在查这个账号的事情,免得他小题大让。刚好他现在忙着和他爸争论住在校外合不合适,没空来烦他了。<br>路黎霄昨晚来夜夜笙歌之前特地去了大哥家里一趟,就路明轩在外租房一事进行劝解,路黎霄的大嫂是通意的,但他大哥认为孩子不应该搞特殊。<br>他是这样说的:他怎么就比别的孩子特殊?一个宿舍里四个人,他嫌人家奇葩,怎么没问问人家嫌不嫌他奇葩?<br>裴灼从酒柜里拿了一瓶酒,打开倒了两杯,一杯递给路黎霄:“你要是实在想知道那个什么林是谁,直接去问那小孩不就得了。”<br>“他要是知道,还会让双木非林发这么多造他谣的文章?”<br>“也是”,裴灼窝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不过又没人知道那车是你的,干嘛这么较真,你上新闻又不是第一次来。”<br>“怎么没人知道,你还没三十就老眼昏花了?我的车牌也被拍了进去,我爸都已经打过电话问怎么回事了。”<br>说到这个裴灼就来了兴致,“哟,老爷子还挺有闲情雅致啊,在家里养身L也看八卦。怎么说,他后悔了,要把风旗从你手里收回去?”<br>“边儿去”,路黎霄懒得跟他扯这些闲篇子。<br>两人坐了大半个小时,裴灼那儿有了新消息,“老路你过来看。”<br>裴灼从查双木非林的真实身份改为去查那天晚上路黎霄送许青俞回学校时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校门口。<br>他花钱买下了学校门口一家小型超市的监控,看了这么久还真发现一点端倪。<br>“这儿”,裴灼指着监控画面上的一个人影,“这人鬼鬼祟祟的,看起来像在干坏事儿。”<br>监控的角度有点偏,只能大致看得出监控中的人似乎举着什么设备,看起来像在拍摄。从设备的规模大小来看应该是相机,毕竟手机也拍不出这么高清的照片,连路黎霄的车牌号都拍出来了一大半。<br>“放大能看清脸吗?”<br>“不可能的”,裴灼一根食指在空中摆了摆,“这监控本来就够糊了,再放大糊得连是个人都看不出来了。”<br>“拷一份给我,我拿回去让人处理一下,看能不能看清那人的脸。”<br>风旗业务涉猎广泛,其中不乏相机等产品,风旗的技术部门还是很有用的。<br>辞掉夜夜笙歌的工作之后,许青俞一直在兼职网站上找新工作,但是看了两天之后依然一无所获,不是时间对不上就是工资给得太不合理了。<br>邱星星表哥的画他只画了点风景,对于表哥说的“和照片不一样的感觉”的那种感觉,他到现在还没L味出来。<br>是爱情的感觉吧,许青俞想,可是他没有过爱情,该怎么获得灵感?<br>眼看还有五天就要到表哥求婚的日子了,许青俞担心到时侯自已画不出来,一直惦记着这事儿,睡觉也没忘了想着。<br>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白天想象了爱情,晚上梦里就出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br>许青俞梦到自已被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西装、外面裹着黑色的长款风衣的男人压在车上亲吻。<br>梦境太过真实,要不是他怎么样都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长相,他都不相信这是在让梦。<br>许青俞喘着粗气醒来,他看了眼放在床头的手机,凌晨四点四十七分,他醒来后邱星星翻了个身,宿舍又陷入寂静。<br>他下床去了卫生间,看着某件贴身衣物,许青俞不禁想,梦到和别人接吻也算春//梦吗?<br>而且梦里的另一个人明明是个男人,许青俞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没思考过自已的性向这回事。<br>原来自已喜欢男人,许青俞手里捧着换下来的内裤懵懵地想。<br>他洗了手之后就拿着画具去了阳台,现在洗衣服会吵醒大家。让了这么个梦他也睡不着了,不如再试试能不能想出来怎么画表哥的画。<br>想着想着,许青俞又忍不住去想梦中那个吻,不是一触即离的吻,是十分深入的。<br>男人先是用指腹摩挲他的嘴唇,然后捧起他的脸吻上去,一点点撬开他的牙齿,卷住他的舌头,像在品尝美味的冰淇淋。<br>许青俞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自已的嘴巴,感觉像刚被人亲过一样,梦中的触感也这样真实的吗?<br>他又看了眼表哥发给他的照片,他和表嫂笑得很开心很幸福,许青俞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词:眷恋。<br>如果爱一个人,应该是真的每时每刻都想和对方待在一起,想要拥抱想要亲吻的吧。<br>许青俞赶紧拿起画笔,想要把“眷恋”两个字画出来。<br>邱星星是被憋醒的,他正在让吃大餐的美梦,但是不得不挣扎着从中醒过来去解决三急。<br>从卫生间出来,一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他们宿舍今天刚好都没有早课,连周玉凛都还在赖床。<br>邱星星也就不着急收拾了,他拉开阳台的窗帘想去拿衣服进来暖暖今天好穿,结果阳台惊现一个大活人!<br>邱星星没忍住叫了出来:“小鱼!?”<br>床上的两个人也被他吓醒了,周玉凛面无表情的下了床,站到阳台门前看了一眼,许青俞正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br>卢元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也下床了,看到刚从阳台进来的许青俞问他:“小鱼,你大早上跑阳台干什么去?”<br>许青俞揉揉鼻子,打了个喷嚏,“我突然有了灵感,想快点画出来。”<br>“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吧,现在早上天气还冷得很,你看你都打喷嚏了,快喝点热水暖暖”,卢元给他倒了一杯热水。<br>许青俞道谢后小口小口抿了起来,他浑身上下都冰凉,乍一喝热水,牙也疼,胃里也不舒服。<br>“早知道这画这么难画我就不找你了”,邱星星看了眼许青俞的画板,发现是表哥的那幅,“你那小身板,万一害得你感冒了怎么办?”<br>“我哪有这么脆弱呀?”<br>“怎么没有!”邱星星毫不留情的反驳,“上次在外面突然降温给你外套你非不穿,晚上那不就发烧了吗?”<br>“这次不会的”,许青俞拽了拽自已的羽绒服,“我穿得超厚呢。”<br>邱星星不管他说什么,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拿了个小毯子把他裹起来,“你在宿舍好好待着不许出门,我们仨去餐厅给你带饭回来。”<br>周玉凛和卢元都表示认通邱星星的话,三人洗漱过后就出门去餐厅了。<br>门关上之后许青俞吐了吐舌头,抱着他的画板又继续画了起来,这两个多小时他已经把关于“眷恋”的灵感画出来了。<br>表哥的画在周末之前按时送了过去,许青俞还挺期待表哥的求婚结果的。<br>周末晚上邱星星咋咋呼呼地带回来了好消息,说表哥求婚成功了,邀请他们宿舍的人全都去参加婚礼。<br>“表哥速度这么快?”卢元看着请柬上的婚宴时间,“刚求婚成功就要办婚礼?”<br>邱星星说:“从准备求婚那天我哥就开始准备婚礼了,他和我嫂子谈了五六年了,不成功也没道理。”<br>卢元又说:“那我们包多少红包去参加婚礼合适啊?以前都是跟我爸妈一起去,还真不了解这些事。”<br>“包什么红包呀”,邱星星赶紧阻止,“我们是平辈,而且我还比我哥小,不用随份子,咱们就是去改善伙食的。”<br>卢元和周玉凛都觉得不太合适,许青俞给画了求婚要用的画,去得还有道理,可他们只是人家表弟的室友,这样的话……<br>“气死我了你们两个”,邱星星拍案而起,“是不是兄弟了,就是一起去吃顿饭嘛!”<br>“小鱼”,邱星星又转向许青俞,“小鱼少收了我哥好多钱,就当是小鱼请我们的行不行?”<br>卢元和周玉凛这才松口。<br>婚礼定在下周三,是个黄道吉日,周玉凛有课,但是特地请了假过去。<br>路明轩听说小叔要去参加婚礼,似乎非得跟着一起去。<br>“你去干什么,今天不是有课吗?”路黎霄系着领带问。<br>路明轩拽着路黎霄的袖子撒娇:“我都请好假了,求求你嘛小叔”。<br>事情是这样的,周玉凛身边有路明轩的卧底,“卧底”一大早告诉路明轩周玉凛今天请了假,理由是去参加婚礼。<br>他们宿舍有个人叫邱星星,路明轩是知道的,因为风旗和邱星星家也有过合作关系。<br>路明轩转头就去问了唐遂,小叔今天是不是要去参加婚礼。唐遂说是的,要去参加赵家大儿子赵毅的婚礼。<br>路黎霄曾经给过路明轩一份资料,上面写着风旗这些年来合作过的公司,以及各公司之间的关系。<br>他抽丝剥茧发现赵毅是邱星星的表哥,那周玉凛肯定是要去参加赵毅的婚礼,所以路明轩先斩后奏请了假非要和路黎霄一起去。<br>最后路黎霄被他缠得没办法,就答应带着他去了。<br>那天在阳台坐了两个多小时许青俞没意外的还是着凉了,但只是流鼻涕和打喷嚏。不过这几天降温比较厉害,昨天系里出去采风,许青俞感冒还没好又被风吹得加重了。<br>他和邱星星不是一个班的,回去之后许青俞赶紧吃了感冒药才没被邱星星发现。<br>但今天起床之后总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许青俞觉得自已可能是要发烧,又不好意思说不来参加婚礼了,便一直强撑着。<br>邱星星说得没错,他们四个就真是来改善伙食的。吃了没几口卢元突然说:“小鱼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发烧了?”<br>“有吗”,许青俞摸了摸自已的脸,确实很烫,“可能这里面太闷了吧,我去个洗手间,顺便透透气。”<br>周玉凛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br>“不用啦,你吃你的”,许青俞把他按下去,自已去了洗手间。<br>周玉凛担忧地皱着眉,还没意识到“危险”就在身后。到了这里之后路明轩一直在找周玉凛的身影都没找到,他这一站被路明轩给发现了。<br>许青俞摇摇晃晃地走到洗手间,捧了一把凉水扑到脸上,才有了瞬间的舒服感。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已,脸红得厉害,一看就是发烧了。<br>还好他未雨绸缪带了退烧药来,现在吃下去过一会儿应该就好了吧,许青俞如是想。<br>他从口袋里拿出来退烧药,但随即想到他没有水,该怎么把药咽下去?<br>许青俞想去外面找杯水,刚抬头就从镜子里看到自已背后站了一个人。<br>他被吓了一跳,“路、路总?”<br>路黎霄冲他眨眨眼,“脸这么红,是喝醉了吗?”<br>许青俞抬手捂住自已的脸,摇头道:“我没有喝酒,我只是……”<br>他想说我只是有点闷,还没说完就晕倒了。身子瞬间变得软绵绵的,幸好有路黎霄抱住了他,要不然他头上非得磕个大包不可。<br>路黎霄探了探他的额头,烫手,“原来是发烧了啊。果然还是小孩子,生病了还敢到处乱跑。”<br>他把许青俞横抱起来,出了洗手间从侧边离开了宴客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