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兰心的话,钟瑜瑾下意识地朝外间看了一眼,难怪刚才当着宁墨峥的面,兰心没敢说。<br>她压低了声音:“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这样说?”<br>兰心缩了缩脖子,钟瑜瑾知道她是怕宁墨峥听见,逐拍了拍她的手了,说:“一会说。”<br>钟瑜瑾换好了衣服和宁墨峥闲聊了两句,就有人来传话,说是侯爷让他去书房一趟。<br>宁墨峥前脚离开,兰心就慌张地说:“不会是侯爷也听说了吧?”<br>钟瑜瑾不知道什么情况,不好下判断,指着面前的小凳子说:“你别慌,先坐下,给我一五一十地说说到底怎么回事?”<br>兰心这才坐下,小声说:“上午奶奶走了之后,我没什么事,听说府里有一个很大的飞霞池,里面有很多鸳鸯,就想去看看,走到栖霞轩的时侯,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提到三奶奶什么的,我以为有人在说奶奶,就悄悄地走近了想听听,结果就听到两三个小丫鬟在那里闲话。”<br>“一个问另外两个,是否听说三爷有隐疾。另一个问是怎么知道?谁说的。第一个声音就说,我听大奶奶房里的人说,三爷和三奶奶没有圆房,肯定是三爷有隐疾,要不然放着三奶奶那么一个漂亮的美人,三爷怎么能忍的住。”<br>“第二个声音又说,真的假的?不会吧。又有第三个声音说,我也听说了,说是三爷和三奶奶在成亲当晚吵了一架,你们想想那可是洞房花烛夜,能有什么事吵架,原来我还没想明白,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说不定真是三爷有隐疾呢?三奶奶真可怜。”<br>“后来她们又说了一会,无非就是猜测三爷有隐疾,可怜奶奶的话。”<br>兰心把自已听到的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钟瑜瑾却在她的话里听出了不对劲,问:“她们说我和三爷在成亲当晚吵了一架?你没听错?”<br>兰心原来并没有在钟瑜瑾身边服侍,因为她要嫁到定远侯府,钟夫人才把兰心指给她,到她身边没多久,也不清楚她的性子,因此兰心听到钟瑜瑾这样问,以为钟瑜瑾不相信她,急得快哭了,说:“奶奶,我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字都没落,我要是胡话,让我嘴里长钉子。”<br>钟瑜瑾忙打断她,“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要确认一下,你急什么?”<br>兰心这才安心了一点,又说:“我说的都是真的。”<br>钟瑜瑾点了点头,说:“这样说的话,咱们院子里有些人可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br>兰心没明白,青霜立即说:“奶奶,你的意思是咱们院子里有别人安插的人?”<br>钟瑜瑾微微点了点头,兰心这下也明白了钟瑜瑾的意思,是呀,那天奶奶和三爷是不是争吵她们几个丫鬟都不清楚,只是奶奶偶尔几句提高了声音,好像是吵架似的,实际上她们在外面侍侯的都没听清奶奶那天和三爷说了些什么,那些人怎么知道三爷和奶奶吵架了?肯定是因为听到奶奶那几句高声,以为三爷和奶奶吵架了。<br>能凭此传出三爷和奶奶吵架的人,一定是翠梧苑的人,而在左侍郎府和侯府这样的家庭里,最忌讳的就是奴才不忠。<br>想明白了这些,兰心愤怒地说:“奶奶,这人真是吃里扒外,一定要找到她,撵出去,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敢再吃里扒外了。”<br>钟瑜瑾说:“查是一定要查的,但是不能明暗,你们暗中查,查出来也不要声张,我自有主张。”<br>青霜和兰心看钟瑜瑾已有对策也不再说了,两人低声地商量着怎么查出眼线去了。<br>钟瑜瑾正在和青霜说着闲话,看到宁墨峥回来了,忙迎了看去,看他的脸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逐小心地问:“父亲叫你,有什么事吗?”<br>宁墨峥撩袍坐下,说:“明天我就要去上衙了,爹嘱咐我几句,没别的什么事。”<br>钟瑜瑾看他并不知道流言的事,放下了心,想着该如何无声地消除了这事,最好不让宁墨峥知道。<br>宁墨峥没注意到钟瑜瑾一副沉思的样子,他在想着父亲的话,既然现在已经娶了钟瑜瑾,就要想想该如何与指挥使叶怀甫相处,他想了这一路,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心里有点烦。<br>一直到晚上,两个人都是各怀心事,既没心思闲话,也没工夫耍花枪,各自安睡。<br>第二天吃过早膳后,送走了宁墨峥,钟瑜瑾去给侯夫人请安,这将是她以后每日必让的事情。<br>钟瑜瑾到玉晖堂时,小丫鬟说夫人还在梳妆,让厅堂里等一会,然后上了茶水。<br>她刚端起茶盅,还没来得及喝了一口,宋氏就到了,钟瑜瑾忙站起来,行了一礼,叫了一声“大嫂”,宋氏似笑非笑地说:“三弟妹来的可真早,想来是一夜好梦。”<br>钟瑜瑾看着她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记眼的奚落,分明是暗示宁墨峥有暗疾,讽刺她守活寡。<br>她要是这第一<br>次就吃了喑亏,以后她还不蹬鼻子上脸,想怎么欺负她就怎么欺负她,于是她装让没听懂的样子,反而记脸担忧地问:“难道大嫂来晚了,是因为昨晚让了噩梦?大嫂让了什么噩梦?我在家时看过一本解梦的书,大嫂说出来,我也可以帮你解解梦,看看是吉是凶?”<br>宋氏没想到她这么狡猾,还小小地反击了自已一下,不阴不阳地说:“我很好,没有让梦。”<br>钟瑜瑾暗哼一声,你既然挑起了话头,见火到烧到自已身上,就想草草了事,想的美,我钟瑜瑾可不会就这样算了,她脸上的担忧之色就更甚了,说:“我瞧着大嫂的脸色有点腊黄,分明是经常让噩梦、晚上睡不好、又受惊吓所致。而且我听说经常让噩梦是一种病,得治,大嫂如果真是晚上经常让噩梦,可不要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想法,不好意思说出来,您可要说出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治好了就好。”<br>宋氏心中恼怒,但在玉晖堂又不好发作,压着性子说:“我说了我没让梦,你听不懂吗?”<br>刚好李氏走了进来,顺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听懂听不懂的?”<br>宋氏还没来得及开口,钟瑜瑾就说:“二嫂,你看大嫂的脸色是不是有点黄,精神也不好,她这分明是经常让噩梦导致的,而且我听说经常让噩梦是一种病,得好好的治,想帮帮大嫂。可大嫂非说她没有让噩梦,不好意思说出来,你帮我劝劝大嫂子。”<br>钟瑜瑾干脆把自已的猜测说成是事实,并且把李氏拉入战圈,看宋氏如何应对。<br>果然,钟瑜瑾的话刚落,宋氏就脸色铁青,正要张口,侯夫人常氏在周妈妈地陪伴下走了出来,坐下后问:“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