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孩子睡着以后,果然拿出手机继续看起莲花楼。即便现在已经10点,她还是决定今晚看完最后的3集。因为只有晚上的时间是属于自已的。
夏天的夜晚万籁俱寂,只听到空调呜呜的声音,偶尔从窗外传来几声狗吠声。时间早已过了12点,但果然仍然默默的流泪,她不敢哭出声音,怕吵醒孩子。可是想起莲花楼的结局就泪流不止,为李相夷,为李莲花,也为自已而哭。十年啊,这十年里李相夷是怎么变成李莲花的,这十年里李莲花是怎么一次次去放下,而十年后他能得到自已想要的生活吗?默默的流泪又默默的擦干,最终还是关掉电灯在黑暗中默默的想着,甘心吗?值得吗?在闭上眼睛时想着是不是只有曾经登过最高的山峰才能L会“千帆过尽自渡岸,昔日枷锁皆云烟。”而自已平平凡凡这十年,被生活裹挟,被梦想放逐的生活又有何意义呢?
就在这迷迷糊糊间果然听到一声叹息。心中一个激灵,自已的床边怎么会有人,立即想睁开眼睛看个清楚,不料额头却感觉阵阵痛意,心里不禁害怕,自已是怎么了,难道有入室盗窃的歹人,那自已的孩子呢?她又没有事,不行,快点醒来,只求这歹人只要钱财不伤孩子性命。
只是越是挣扎越是头痛,反而陷入更深的梦境。
清晨的山林是热闹的,风吹过树叶摇摆的发出沙沙声,鸟儿们欢快的拍着翅膀飞进树丛,接着传来更多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果然站在在门口仔细的听着,感受清风轻轻的吹拂带来丝丝凉意。“阿然,”一声呼唤从院内传来,“伤还没有好,不要多吹风。”
“好的,阿娘,就进来了。”果然深深的吸口气再重重的吐出来,走回院里。
院子里的房屋多是竹制,正对院门是正房三间,两侧是耳房。正房中间为堂厅,两边为卧室。院子西侧是两间厢房,东侧厢房当作厨房。东侧厢房旁留有过道,穿过去还有一个后院,种着一些蔬菜,角落就是茅房。堂厅里也只有简单的桌椅摆设,但在果然的眼里仍然是古色古香。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正端着饭菜从厨房向堂屋走去:“你爹又跑哪去了,不管他了,我们先吃,粥快凉了。”
果然连忙帮着摆放饭菜,一共有三碗红糖粥,一篓白面馍馍,两碟子小菜,还有一个白水煮鸡蛋。妇人拿起鸡蛋递给果然:“吃吧,伤还没有好,要多休息,不要让其他事。”
“我好多了,娘你吃鸡蛋”果然感觉吃独食特别不好意思,她又不是一个真的孩子。
“你吃,等下娘下山去镇上多点东西,多带点鸡子回来,娘再吃”。
正说着,一个男声传来,“芩娘,我抓了一只山鸡,回头熬了给阿然吃”。
果然不由看向门外,只见一位中年男人身着暗灰色的布袍,黑发中夹杂着几根银丝,用一根木质的发簪盘着,两只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自已。果然羞涩的笑着,轻轻的喊了声“爹。”
妇人没好气得说:“快进来,吃饭了,阿然都饿了。”男子笑笑走进屋内。
果然默默的吃起饭,在她低头的时侯没看到男子和妇人两个相互对看一眼,脸上闪现担忧无奈的神情。吃过早食,果然被赶进房内休息,躺在床上,默默地再次环顾屋内一圈,屋内布置可以看出主人的用心,敞开的竹制窗棂射进几缕阳光,白色的窗纱上绣着精美的花鸟团,一阵风吹过,窗纱飞舞,轻抚过桌上书本,又调皮的旋转回去。墙边有一个竹架子,放着几本书和一个花瓶。果然再次叹气,望着床帐,回忆那晚的梦境。
那天她头疼晕过去后,梦见一位六七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乖巧又可爱。从小和父母住在山中,山中的日子热闹又清净。山上有数不清的的小动物,有甜甜的果子,摘不完的野花。可是在她和母亲一遍又一遍练着武时,有时也会想念山下的集市里酸甜的糖葫芦,有趣的杂耍表演。在她对着小兔子喃喃自语时,也怀念山下交到的朋友。父母虽然对她好,但山里的生活对一个孩童来说还是太清冷了。更何况父母经常交替闭关修炼或下山办事,也不能时时陪伴她。不知为何前几天夫妻俩留下干粮,对女孩交代几句就匆匆下山。本来说两日内必回,但第三天还没见回,女孩焦急又无聊,一个人走出院子,在追逐兔子时摔下了山崖,虽说这处断崖并不高,整L呈斜坡走向,可女孩跌落时头部却撞到石头,从而逝去。而自已醒来竟然就成了这个女孩。但更让让她在意的是,这个女孩叫漆然,她的父亲叫漆木山,母亲叫方芩。
这两天果然的心里又震惊又担心。虽然莲花楼只刷了一遍,但主要人物和大概的剧情她是记得的,李相夷的师傅就叫漆木山,师娘叫芩婆,也是在山上隐居。这真的是莲花楼世界吗,还是只是巧合,毕竟剧里从来没说这夫妻俩有孩子啊。通时心里疑惑自已为何会来到这里,孩子怎么办,自已还能不能回去。即使当时看剧时哭的很伤心,也曾幻想过如果她重生或是穿越会怎么样,可她让不到放弃孩子,只过自已的日子。忽然果然脑海里想起一个雌雄难辨的声音:“只要你能寿终正寝,李相夷能化险为夷,不泄露你的身世,你就能回去。回去后还是你离开的那一晚。”
“真的?那你是谁,是系统吗?我是不是还有金手指。”果然惊喜起来。
“哼,想多了。就这样,以后你自已看着办。”
接下来果然的意识坠入黑暗,进入沉睡,毕竟这两天是真没睡好,头又疼,心里还有点恶心。
再次醒来的果然不断回想睡前的声音,这个声音真得不是自已幻想出来的吧。如果是真的,那这个局真的不好破。想想天下第一的李相夷都能被人害,自已不仅要破局,还要寿终正寝,这可是武侠世界,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更别说这个时代缺医少药,一个风寒都能要人命,没看乔婉娩当时有钱,还有一位江湖第一的男朋友,不也没能把自已的哮喘给治愈吗?更何况果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穿越又不是换脑子,换性格了。自已就是一普通人,没有大智慧,遇事就想退缩,真的能完成任务,回到自已的世界吗?
而果然不知道的,院中漆木山夫妻俩也正在说着自已。方芩坐在凳子上摆弄几个回旋镖,漆木山在一旁处理刚刚在集市购买的猪肉。
“哎,”方芩停下手里的活,对着漆木山说“老漆,你说阿然是怎么了,这两天经常一个人发呆,对我也没那么亲近了”。
漆木山动作没停,沉默一会说:”孩子估计是吓着了,又摔了头,之前老和尚不是说磕到石头上磕狠了,有可能对大脑有损坏。今天我去找和尚了,让他明天再帮孩子看看。”
“哎,还是再看看放心,都怪我,要是及时回来,孩子也不受这个罪,流了这么多血,脸还伤着了。”
漆木山看向妻子:“哪能想到那个威猛双虎会用毒,要不及时逼出毒素性命有误啊。”
方芩也是恨恨的说:“我们隐居在这几年不出江湖,这次只是去探望一下故人,谁呢想到会遇到这个威猛双虎呢?幸好我儿无事,不然我要让他碎尸万段。”言罢又停顿下来似是自语道,“我也不会原谅自已。”
接下只听那串贝壳风铃的被风吹的发出“叮叮”的声音,直到听到屋里传来脚步声,夫妻俩都笑着回头,果然站在堂厅门不好意思的向两人笑笑:“娘,几时了?”
方芩站起来说”饿了吧,午后了,我看你睡得深就没叫你,给你留着饭呢,娘给你端,你快进屋坐着,别晕了。”
果然听话的回到桌边坐下,知道这个妇人是吓着了,毕竟自已昏迷了两天才醒,起床后又晕了过去,这几天也是睡多醒少。吃过饭,果然忍不住偷偷的打量夫妻,猜测如果自已不来是不是这个姑娘就没有了,所以这对夫妻在剧中才没有孩子,关系也不好。方芩更是把自已关在院中,除了最后因为花花而下山,一直足不出门,是在惩罚自已吗?这时的方芩还很年轻,小姑娘和她是一脉相承的圆脸,只是眉眼间更显英气,看着自已的眼神又关怀又愧疚。
方芩笑着问:“干啥这么瞧着娘?”果然心中一惊:“没事,娘我想洗澡。”
方芩微微皱着眉头:“现在还是春末,你又受了伤,还是别洗了。”
”哦,”虽然刚刚是脱口而出的借口,但澡也是真想洗。
“明天等无了大师来过,看他怎么说。”方芩又加了一句。
“无了大师,”果然惊讶了,是莲花楼里那个给花花治病的无了和尚吗?
听出果然话里的疑问,一旁喝茶的漆木山说道:“他是父亲的一位故交,在普渡寺出家,这几日游历到附近。上次你昏迷时,为父就是请他来为你治疗的,只是你昏迷着,不曾见过。今日为父下山又请他明日来帮你看看,阿然明日记得要和他道谢啊!”
果然忙站起来,学着梦中漆然,向漆木山行礼道:“女儿知道了。”
漆木山见到记意的摸摸胡子笑眯眯的想:女儿还是这么的乖巧,之前定是吓着了,看起来才呆呆的,对我们父母也似有隔离。等明日老和尚来,还得让他看看需不需要定定魂。
果然心中忐忑不安:无了大师的佛法高深吗?他会看出我不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