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下堂,她便离了阵眼,这两年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北山的邪祟封印一旦破出,必然涂炭生灵。
“咳咳,我不能下堂,也不能被休……”
段若棠痛苦的闭上眼。
翘儿问:“那如今我们怎么办?”
段若棠擦干血迹,道:“去找母亲和祖母,此事能拖一时是一时,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翘儿点头,“没错,平日夫人老夫人最是疼您的。”
主仆二人快步就去了寿安堂,老夫人的住处。
不想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妩妩啊,你可真是个开心果,想不到你与璟书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我养活了他这么多年,还不知他吃瘪能这么大的气。”
“可不是,也就是妩妩能降服了这猢狲……”
“母亲,嫂子如今可是贞义郡主,咱们该尊一声郡主娘娘的,您老这么喊,多失礼啊……”
“明涵,以后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郡主不郡主的,只盼你们别嫌弃我粗俗,跟着朝堂的术师队伍,风里来雨里去的……”
“妩妩受苦了,我们听着实在心疼。”
“妩妩嫂子为国为民,不辞辛苦,段若棠还不想让出主母之位,她那点小格局,连昭嫂子十中之一都没有……”
一家人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段若棠主仆的耳朵,翘儿当时气的就火冒三丈,正要冲进去理论,谁知段若棠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的闭口念,越发的不坚定了。
凡发愿修闭口念者,考验的便是心性,但如今的祁家人,却是句句都往她肺管子上戳。
“当初您嫁进来,拿了万两白银做嫁妆时,可不见他们如此嘴脸,”翘儿恨恨的道。
“人性素来如此……”
段若棠如今还能苦苦坚持,绝不是为了祁家和祁璟书,是为了北山方圆几十里的百姓,那里人流密集,还有一座小城,想要示警逃离,几乎不可能。
也没人会信她。
“扶我回去。”
段若棠走后,林妩也告辞离开了,寿安堂内,王妈妈小声道:“奴婢瞧见,方才少夫人来过了,但是走到门口又面色难看的离开了,只怕是都听见了。”
祁老夫人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听见就听见了,丑话迟早是要说开的,她嫁进来两年多,我待她也如亲孙女,如今她这般不识大体,是该敲打敲打了,林妩身份贵重,是必然要嫁进来的,祁侯府没落太久了,不能让她段若棠给拖累了。”
王妈妈点头称是,但心里想到的却是夫人进门前的事。
祁侯府早就没落多年了,说句破落户都不为过,突然有一日,有个侯爷的故人上门拜访,那故人领着一个美貌好似天仙的少女。
世子祁璟书对她一见钟情,好一番的讨好,才惹得少女倾心。
后那故人便顺势做主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了祁璟书,嫁妆是一万两白银,原本还不太愿意的祁老夫人,一下就愿意的不得了。
少夫人进门,用她的银钱嫁妆,修缮房屋,采买被当掉的铺子家具,这府里上下,哪一处砖瓦不是夫人的手笔。
乃至后来侯爷过世,丧葬事宜也都是少夫人一手操办。
如今祁侯府有了崛起的希望,祁家上下却是要将夫人一脚踢开,贬妻为妾,何等的羞辱。
便是欺负人家不是世家女儿,任由他们磨锉罢了。
……
“咳咳……”
段若棠回来便虚弱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翘儿的叫骂声吵醒。
“你们别动,这是我们夫人的东西,你们再动我就不客气……二小姐,你未免太过分了,忘了夫人以前是怎么对你们的吗?”
段若棠只觉的口干舌燥,记得昏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此刻是上午,想不到她昏睡了一夜。
她缓步走出去,就见祁侯府的二小姐祁明涵和三小姐祁明蝉,正在指挥下人搬东西,像是要把段若棠的物件都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