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燕大元帅也出了营帐,外面围了一圈的将士,都要看看真相究竟如何,当然,祁璟书和林妩,还有秦无邪魏争鸣都在。
开始因为真话符的事情,他们对陆元儿还是信得过的,不过此刻听燕北的话头,一时都眉头紧锁。
陆元儿连他们都骗?还有几句实话吗?
段若棠此刻却道:“其实陆小姐在不在都是一样的,若她有罪,自会显现,若她无罪,就更不用来了。”
“没错,护国侯,快让我们看看你的观生术。”
“观生术是什么?”
“土包子,就是抽出死去的灵魂,可观看它临死前的画面,便是观生术。”
“这样岂非就没有冤假错案了?”
“也不一定,有些死者未必能看到凶手,尤其今日的死者还是个小兽,杀它的人更不会想到遮自己的脸。”
“厉害的玄术师都是给活人做观生术,也就姜家后人能给兽类做观生……”
众说纷纭之下,段若棠的一切道具已经准备完毕。
就见小兽的尸体已经摆放好,一旁放着一面铜镜,段若棠立刻开坛做法,将尸体内温养的兽魂提取出来。
“陆元儿!”
认识陆元儿的人,此刻都发出了一片哗然,因为随着小兽临死前挣扎焦距,陆元儿那张虐杀小兽的表情也越发清晰了起来。
平日不了解陆元儿的人,都觉的陆元儿生的还算清秀可人,虽有些世家女子的傲气,但也颇有风韵。
但此刻这种冷笑虐杀的脸孔,实在让人觉的脊背发寒。
燕大元帅已经知道了真相,但当从铜镜内在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露出震惊之色,这便是长公主之女的真面目吗?
那日她不光害死了两千前沿将士,更是险些害死了前去补齐阵石的燕北。
燕大元帅虽身经百战,但想起那日,也是阵阵后怕,随即明白,自己是老了。
长公主见此,瞬间落下两行清泪。
他们终究是不肯放过元儿。
“居然真的是陆元儿……”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是奸细?”
“是啊,只有奸细才会这么做……”
“没错……可她是长公主之女,陆侯之女啊……”
一声声的质疑与不敢置信,纷纷落在了宣城长公主满是清泪的面上,仿佛定是要她给出一个解释的。
陆侯站在一旁也是满面的痛苦和焦灼,他不知道说什么。
“陆侯,长公主,此事你们还是亲自出面解释一下吧,毕竟,究竟是不是奸细,这件事必须说清楚?”
“这还用说吗?不是奸细,谁会破坏我们的阵石,只有敌军才会不想我们打胜仗……”
有人不服气的大声道,而这也是基本逻辑。
“你吼什么吼,那可是曾经带着我们出生入死的长公主和陆侯,不得对公主不敬,”有拥护长公主夫妇的将士,立刻出言警告道。
谁知他刚一警告完,那个激动质问的士兵,却像是彻底崩溃一般的拔高音调大吼:“凭什么不让我吼?我大哥,我二哥,都在前沿军队里,他们为国拼杀却被自己人给害了,我二嫂刚生产完,孩子还没出月子呢,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跟家里人说?你说,你教教我怎么跟我爹跟我娘说?你说啊……”
那拥护长公主夫妇的将士,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谁家不死人……”
“是啊,谁家不死人,但要看怎么死,为国尽忠那是死得其所,被自己人坑害,那是冤死鬼。”
“没错……”
难得这次所有人都整齐划一了,之前揣测诬陷段若棠的人,此刻也都全部没有异议了,说白了,一直都是未亡的家属,想要给亲人讨一个明明白白的公道罢了。
“长公主站出来了。”
众人立刻不在说话,就见宣城长公主已经排众而出,站在将士们面前,道:“我宣城,七岁习武,九岁修习玄术,十六岁便随军上阵,转眼已是戎马半生,我自己也没想到,因为我的疏忽,竟令我的女儿性子偏激到如此,她之所以会做出毁坏阵石的事,绝不是因为奸细,而是……与护国侯有些私怨,才会令她一时昏了头,我这个母亲给诸位将士赔罪了,抚恤金公主府会出十倍,若是你们觉的还不够,本公主在这愿给你们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