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与眼光一闪:“娘娘,阿念一旦生下长子,帝君定会给她一个名分的!”
阿与还想说些什么,沈竹清却拂了拂手,示意她合上嘴。
沈竹清何尝不知阿与的意思,有了子嗣,便再无人可以撼动她的帝妃之位。
从前看话本子时她便经常与止渊抱怨:“为何女子须得用子嗣来稳固住自己的位置?”
那时止渊笑着捏她的脸:“竹清看话本看傻了?本帝君若不喜欢,纵有子嗣也捆绑不住我。”
她敛下眸,在想自己会不会也有那日,被他摒弃的那日。
自始至终,她在乎从不是帝妃之名,她在乎的只有止渊的心意。
阿与将她搀回了寝殿。
约莫两个时辰,止渊还是没回来。
沈竹清独坐冰冷床榻,拥着被躺在床上静静等他。
他此刻是在哄阿念仙子入睡,还是为肚里的孩子取名,抑或是盘算着如何将她迎为侧妃?
沈竹清不敢往深处去想。
这时,房门忽然被打开,男人轻手轻脚上了床榻。
止渊从背后搂着她,沉重的喘息声萦绕在她的颈脖处:“竹清,正好你今日才施了针,这时效果想是最好的。”
止渊大手覆上她的柔软,沈竹清一惊,侧过头去却看见止渊脖上还未擦尽的口脂。
不肖想,必定是阿念仙子故意留下的。
沈竹清一把拽住他往下探的手。
她冷凝着他:“帝君,我今日又看了本话本子。说的是人间王爷因王妃没有子嗣,转而养了外室。待外室生下孩子后便将正妻摒弃。”
“你会为了子嗣养外室吗?”
她抬起眸定定凝着他,她要一个答案,要一个坚定的答案。
可止渊沉默抽回了手,眼底染上抹复杂的情绪。
过了半晌才说:“竹清又多想了。”
“本君断不会因为子嗣这样荒谬的理由夺一个女子清白,毁去她一生的幸福。”
所以,不是因为子嗣。
他是真的爱她。
未等沈竹去开口,温润的唇便覆了上来。
身影不停地随着烛光摇曳,她的心却犹如沉到谷底。
止渊明明恨不得将她揉入体内,她却觉得如此疏离。
翌日。
窗缝中透过一丝光亮,满室的旖旎无不昭告着昨夜云翻雨覆是何等的激烈。
沈竹清微微挪了挪身子,便被一个强有力地怀抱圈住。
止渊沉闷一声:“再睡会。”
沈竹清凝着止渊俊朗的侧脸,微微失了神。
从如浓墨般的眉,再到如山峰的鼻子。
她伸出手去想触碰他的鼻骨,却又停在了半空中,只是细细凝着。
她多害怕一碰,眼前美好如昨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
只要他在身边,只要谎言不戳破,她就还是止渊唯一的妻。
若现下只是大梦一场,她甘愿再沉溺其中片刻。
……
一个月后。
沈竹清的装傻让一切如常,止渊依旧疼她怜她。
可阿青却不愿她沉溺在假象中:“自欺欺人的幸福,你还要继续多久?”
沈竹清还未反驳,阿青就将止渊与阿念仙子的过往一幕幕播放在她脑海中。
他们相遇时,止渊去人间历劫,是备受冷落的皇子。
阿念因渡劫失败,失去灵力流落人间被卖入皇宫。
阿念一眼便认出了他,于是主动请缨去止渊殿里伺候。
明眼人都能瞧出这女子是另有图谋,止渊明明也一眼洞穿。
却因了她那双与沈竹清极为相似的眼眸,还是动了怜悯之心。
“问清始末,好生安置。”
而后几年他与她再无交集。
直到突然某天止渊遭皇子冷箭暗算,阿念挺身替他挡了那只冷箭。
他感动万分,只要她要他便给。
阿念却推阻哭得不能自己:“我自幼出生便被爹爹摒弃,可我不知他不喜欢我又为何要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