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湄兮是京城花魁,冰肌玉骨,名动天下。
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听她一手琵琶绝技。
可背地里,却被深爱的沈恒之,一鞭一鞭的抽打,折磨。
活到绝望时,林湄兮恍惚想起自己还是相国千金的时候。
也曾这样鞭笞家中一个低贱的马夫。
……
京城,花楼。
林湄兮白纱蒙面,素手拨弄琵琶弦,悦耳琴音绕梁不绝。
台下坐着的达官显贵,心不在曲,一双眼睛死死黏在她的脸上,如痴如狂。
一曲终了。
林湄兮浅浅行礼,抱着琵琶起身离去。
“湄兮姑娘别走!我愿出一千两黄金,请湄兮姑娘再奏一曲。”
台下急切的挽留,林湄兮恍若未闻。
一路走出雅间,丫鬟谷雨上前来。
“湄姑娘,王爷来了,让您过去服侍。”
听到“王爷”二字,林湄兮淡漠的眼里瞬间漾出情意,往事也浮现心头。
她本是相国千金,名门贵女,受尽宠爱。
可惜朝中生变,全家遭难而死,只她一人苟活,被卖到教坊司成了待价而沽的妓子。
三年前,她险被富商凌辱。
是沈恒之救了她,又一手将她捧得名满全京城,无人敢欺。
那时她才知道,沈恒之便是一直驻守边关,战功赫赫的宁远王。
跟在他身边三年,自己的心也渐渐沉沦,爱上了他。
出神间,林湄兮走进了浴池。
热气缭绕。
她一眼就看到了堆在池边的玄色衣袍。
沈恒之就靠坐在汤池边,露出精壮的背脊。
林湄兮忍着羞赧上前,打湿帕子为他擦拭。
拂过背上的伤痕时,却有些怔愣。
这些伤痕……不似刀剑,反倒像是鞭痕?
疑惑间,沈恒之的声音传来:“好看吗?”
他的语气无波无澜,林湄兮一时之间看不清他的情绪。
她轻颤这手指,心疼地抚摸上这些疤痕。
“当时……很疼吧?”
这些伤已然愈合,却还留下这么多狰狞可怖的痕迹,当年他是伤的多重?
林湄兮越想,心脏越堵闷。
突然,她只觉得被一股大力钳住了手腕,紧接着天旋地转——
“哗!”
水声四溅。
林湄兮被拽下了汤池,呛了好几口水,浑身透湿狼狈不堪。
她茫然地看着动手的沈恒之,也感受到他的怒意。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
林湄兮慌乱不已,心更是被沈恒之眼里的冷意刺痛。
“王爷……”
话刚出口,沈恒之兀的伸手,狠狠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劲力之大,像是要杀了她!
跟在沈恒之身边三年,许多人都在暗地里说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要敬而远之。
林湄兮却不信。
因为沈恒之一直都对她很好,只要是自己提出的要求,他无有不应。
可现在,她才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呼吸越来越难,窒息感越来越重。
林湄兮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儿的时候,沈恒之却松开了手。
突然得以呼吸,林湄兮咳得脸颊通红。
好不容易缓过来些,再抬头时,沈恒之已经出了汤池。
他站在池边,身上已经穿好了内衫。
“收拾干净,再来见我。”
扔下这句话,沈恒之就大步离开。
夜风从门外吹进来,冷透了被水打湿的裙衫。
林湄兮浑身一抖,也顾不得自己这番狼狈姿态,换好衣服匆匆去寻沈恒之。
刚进厢房,就看到沈恒之正靠着美人榻,阖目养神。
想到他刚刚的暴戾,林湄兮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上前。
“王爷。”
闻声,沈恒之徐徐睁眼。
他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淡漠,深邃的目光将林湄兮从上扫量到下。
来来回回,看得她心乱如麻。
林湄兮用力攥了攥手,稳住心神:“王爷,您过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