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知的话让路欢安心了些许，他说起了脑海里盘算过几遍的计划：“但一切都是猜测，现在只有先找到证据。”<br>路云知叹了口气：“你不会又要翻墙进墓园吧？”<br>“为什么是‘又’？”路欢看了看自已平整的衣服。<br>路云知拿着咖啡但下不去口，他垂眼看向桌底：“裤脚上有土，脚尖泥土较深，说明你刚从高处跳下来过。”<br>路欢哑口无言。<br>“还有别的办法吗？比如门口的腥味。”路云知思索了片刻，见路欢一脸不解，他解释道：“丝袜那个案子，你不是说站在门口就闻到了吗，因为垃圾放在门口。”<br>“现在十一点了，难道要到他家门口查吗？”路欢叹了口气，好想回家睡觉啊。<br>但想到这是命案，他还是清醒了些许。<br>路云知笑道：“他没见过我，我就去他家门口看一眼，你在这等着。”<br>路欢正要开口，想跟他一起去，被路云知迅速打断：“听话。”路云知顺手把自已的咖啡推到他手里。<br>“听话，别动。”路云知已经迈出几步，一回头刚好把站起来的路欢逮个正着，随即露出狡猾的笑来。<br>路欢又乖乖坐下，不安地转着杯子。<br>“还不如回家呢......”他顿时感觉把路云知扯进来是个错误的决定，如果因为自已的胡乱推理让他有了什么闪失......<br>只等了一小会，他便匆匆起身冲了出去，昏暗的夜色中还能远远看见路云知的背影，他松了一口气。<br>没想到路云知没有绕路，径直走向小区大门，跟保安热情地聊了两句话就进去了。<br>路欢愣了愣，意识到自已和路云知的距离太远，想直接跟进去不太可能，他立马变道向翻墙的地方溜去。<br>小区里几棵梨花树静静伫立着，现在已是含苞待放，有几片雪白饱记的花瓣恰好略过路云知眼前，他松了松衣领，抬头向居民楼的某一户看去。<br>他从未跟路欢透露过，自已是从公安大学辍学的，受哥哥的影响，他也想当人民警察，但也是受他影响，他被迫放弃了这条道路。<br>刑侦经验虽少，但好在理论知识丰富。尸L保存的好不可能有那么重的味道，如果在楼道能闻到很重的腥味，说明人死了之后开过门，大概率是为了处理尸L。凡有接触，必有痕迹，这是他铭记于心的原则。<br>电梯苍白的灯光映在他脸上，他习惯性地抬头确认着监控和报警按钮的位置。<br>电梯门缓缓拉开，腥味扑面而来。<br>楼道里不像路云知想得那样安静，孙子净家动静很大，时不时有摔东西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声。<br>既然他都买了那种东西，也不奇怪。路云知嗤笑一声，嘴角微勾，戴上准备好的塑料手套，打开挂在手腕上的迷你手电筒。<br>楼道的顶灯似乎是坏的，路云知适应了片刻光线，看见孙子净家门口放着一个黑色垃圾袋。<br>他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地面，有带着土的脚印，应该是路欢的，还有一些水痕，像是拖地的痕迹，长长的一条蔓延到电梯口。<br>屋内的尖叫声还在持续着，路云知放心了些许，轻轻向他家门口的地毯挪动。<br>地上、墙上都没有血迹，深红色的地毯也很脏，有大大小小的污渍，就算血迹滴在上面也不明显，路云知皱起眉头，小心地翻开地毯。<br>尘土飞扬，地毯背面的边缘，有一个干涸的血指印，像是大拇指印，再结合正面的痕迹，这块地毯可能被使劲抓着拖行了一小段距离。<br>路云知摸出手机拍照取证，又轻轻拿起那袋垃圾，闪到旁边的楼梯间。<br>楼梯间是上锁的，高档小区的物业也图省事吗？路云知感觉自已额头也在滴汗，不知是因为热还是紧张。他只好又按了电梯。<br>等电梯的过程中，尖叫声已经逐渐微弱，就在电梯快到时，已经消失不见，隐入黑暗。<br>楼道里此刻一片漆黑，路云知只能听见自已略微粗重的呼吸声。<br>他们总不会突然想出去倒垃圾吧，路云知看着逐渐逼近的数字，已经迈出了半步准备冲进电梯。<br>电梯停在这层，却显示还要往上走，与此通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从孙子净家传出，越来越大声，让路云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br>电梯门打开，路欢在里面担忧地等着他，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应该是楼上的住户。<br>路云知突感不妙，只听耳侧传来咔嚓一声，屋内光线与嘈杂声一通涌出，门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