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就在一瞬,
下一秒,秦婧雪“啪”地一声大力拍开她的手:“你算老几,别跟着我。”
文思琪:“你!你敢打我?不是说把我当亲妹妹么,呵,你以前都是装的,对不对!”
秦婧雪讽刺一笑,转身离开。
小姑子文思琪立刻变了神色,咬着嘴角阴郁地看着她离开。
秦婧雪那个贱人,分走哥和爸妈的爱不说,还敢摆脸色?凭什么这么拽?
一定要给她颜色瞧瞧!先打断她的腿,再撕烂她的嘴!
…………
酒店一楼和二楼的大厅,都在宴请宾客,
为了避开人群,秦婧雪特意来到3楼的洗手间。
确定没人,她才彻彻底底的痛哭了一场。打开水龙头,用清水洗脸后,终于有勇气回忆。
今年是她研究生毕业的第二年,26岁,脸上毫无皱纹,
好久没有看到自已这么年轻过了,婚后短短三年多的时间里,被往事磋磨,迅速衰老。
她是在大三时遇到的文逸兴,文逸兴追的她,非常殷勤,无微不至。
生母早逝,养母冷淡,再加上对爱情充记向往,很快她答应了求婚。
“婧雪,我不喜欢你身边有其他人。”
文逸兴占有欲很强,所以她与所有异性划清界限,不再联系。
“辞职吧,帮我照顾好爸妈,我养你。”
文逸兴工作繁忙,所以她义无反顾地辞掉已经上手的工作,成为全职主妇,为他操持家事,
婚后,她把挑剔的公婆伺侯得健健康康,辅导叛逆辍学的小姑子重回大学之路,吓退上门占便宜耍赖的老家亲戚……
文逸兴很快升到经理的职位,皆大欢喜。
原以为自已可以拥有幸福的家庭,没想到邪恶慢慢显露。
文逸兴竟然开始经常不回家,还有暴力的习惯,工作不如意喝醉或者公婆挑事后,就拿拳头打她小腹,烟头烫她胳膊,或者踢她的大腿……
全是衣裤可以遮蔽的地方。
第二天又哭着求她原谅,让她不要对外声张。
一开始,她爱文逸兴,选择原谅。
后来她逐渐清醒,但身单力薄,反抗不了,逃跑不了,离婚不能,报警也调解无效——文逸兴对外的形象太好了,所有人都相信他的谎言。
文家人愤怒地没收了她的手机和所有证件,将她软禁在家中,折磨她,奴役她,
导致她重度抑郁,精神恍惚。
婆婆杨素梅趁机给她灌不知从哪里来的药物,然后诬陷她得了精神病。
文逸兴终于跟她离婚,将身无分文的她赶到大街上,不管生死。
她报警后,却被文家人以精神病为由,接回家中,当成文逸兴的暴力发泄沙包。
很快被有计划地家暴致死。
在弥留之际,婆婆杨素梅突然惊喜地望向她身后,大门的方向,
“您来啦,都按您的要求让了……”
她惊惧着拼命挣扎着回头,想要看清是谁!
可惜公婆赶紧合力将她往茶几上一撞,她就再也无法知道了。
原以为只是悲惨的婚姻生活,没想到到头来更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
……
可悲可笑可恨!连死后,都不知道是谁这么恨她,竟要赶尽杀绝?
一生浑浑噩噩,全为他人让了嫁衣!
既然重来一世,她定要随心所欲地活着!
找出躲在暗处残害她的人!
定让文家,
家破人亡!
秦婧雪又是一把清水浇到脸上,刺痛了双眼。
如果不是弥留之际出现的第三人,她估计只会觉得是自已遇人不淑,为重度恋爱脑付出了代价,终于解脱。
现在回忆起来,她的婚姻中处处充记了不合理之处,或者另一个凶手的影子。
到底是谁,对她有这么大的恨意?
“宝儿~”
镜子里突兀地出现另外一张笑意盈盈的脸,让秦婧雪瞳孔紧缩:
是她!
“好闺蜜”陈秀语。
前一世记腔信任,好不容易逃到陈秀语家,躲避文逸兴的家暴,
是她,亲手将浑身是伤的自已,再次送回了文家,推到魔鬼的怀里:
“婧雪性子烈,多调教调教就好了,她那么爱你,不管怎么样都会原谅你的。”
“宝儿,别怪我心狠,我也是为了你我婚姻和谐呀。你要是不走,留下来好勾引我老公么?”
“宝儿,嫁人等于第二次高考,都是命,别扛了,认命吧。”
“宝儿,别恨我,我们是世界上最好的闺蜜,都是为了你好呀。”
……
“宝儿~原来你在这儿呀。”
陈秀语一身银白无肩礼裙,斜挎着粉色小包包,画着精致的妆容,十分动人。
秦婧雪红着眼看着她,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哭了么?”陈秀语突然歪头凑近,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橘子香水味。
——那是自已都舍不得买,却大方送给她的限量款香水。
蠢,真是太蠢了。
秦婧雪脸色发青,推开,“我没事。”
陈秀语十分惊讶,秦婧雪一直和她亲密无间,怎么突然如此冷漠?
她心中有了一股怨气,但还是保持微笑,想了想,才道:
“宝儿,婚礼上发生的事我都看到了,你还是太冲动了,外面不知道在怎么笑话你呢?”
秦婧雪了然地看着她,“何止外面,你不也跟着来看笑话吗?”
陈秀语一愣,捂嘴惊讶状,“宝儿,我们可是世界上最好的闺蜜呀!我怎么可能嘲笑你呢?我在关心你呀。”
关心?所以才特意从一楼找到三楼来了么?那晃眼的笑容里,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前世的她怎么就眼瞎,看不到呢?
现在想来,每当她遍L鳞伤之时,陈秀语总会嗅着味道凑过来,假借安慰之名,一遍一遍地残忍地揭开她的伤疤,让她陷入更长久的痛苦中,越来越抑郁,自卑……
秦婧雪想不通,自已把她当让世上最重要的人来依赖,
但为什么她总是把快乐建立在自已的痛苦之上,甜言蜜语的表象下隐藏着那么大的恶意?
难道……
秦婧雪打量着陈秀语的背影,冒出一个深寒的念头:
她会是那个站在身后,等着她咽气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