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霆琰面色僵硬，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你非要如此吗？”
“嗯？”萧南舒轻笑，抬手抚着自己的脸，“侯爷不舍得？”
魏霆琰目光落在她脸上，嘴角抿紧，眼底划过一抹狼狈。
她脸上被掌掴的痕迹还在。
她是要告诉他，他们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而魏霆琰比谁都清楚，他今晚不但计划功亏一篑，还让自己完全落到了一个被动劣势的处境。
如果他不是选择在今晚捉奸……
“你自己考虑吧。”萧南舒似是厌烦，转身往新房走去，“任何人别再来打扰我，否则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主仆五人跨进门槛，随即孟春把房门关上。
站在院子里的一行人面色僵滞，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似的。
魏老夫人只觉得眼前发黑，头晕目眩。
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些事情会发生在她的眼前，会发生在魏家。
“你做梦！”陈嘉月尖锐的声音响起，“我不会嫁给五皇子，死也不会！”
“萧南舒，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婚事凭什么由你做主？我告诉你——”
“嘉月。”魏老夫人被她吵得头疼，忍不住怒斥，“你安静一下。”
陈嘉月声音顿止，然后整个人扑到魏老夫人怀里：“姑母，我不要给五皇子做妾，我死都不要！五皇子风流好色，手段凶残，我……”
“嘉月，谨言慎行。”魏霆琰冷冷开口，“五皇子性情如何，你一个臣女没资格编排。”
陈嘉月哭得越发委屈：“我不嫁！我死也不会嫁……”
魏老夫人眉头紧皱，拍着她的肩膀：“放心，太后娘娘不会让你嫁给五皇子的。”
她虽然气得发抖，但根本没把萧南舒的话放在心上。
不仅是因为五皇子生性暴躁凶残，更是因为他是太子的敌对派。
陈家是坚定的太子党。
太后怎么可能同意把陈家女儿嫁给五皇子？
萧南舒虽是国公府嫡女，侯府主母，可她还无权做主嘉月的婚事。
方才那番话听来真是可笑。
虚张声势，自以为是。
魏老夫人转头看向魏霆琰，面色阴沉：“霆琰，你这个妻子太过分了。”
“她眼里还有我这个婆母吗？”
“尊卑不分，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我早就跟你说过，上过战场的女人要不得。”
“若不是太后非要赐婚，我压根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
魏霆琰一言不发地望着房门，眉眼像是笼罩着一层阴霾，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霆琰。”魏老夫人目光微厉，“嘉月方才所言是真的？萧南舒当真在新房里私会外男？”
魏霆琰闻言，表情越发难看：“怎么可能？母亲别听嘉月胡说。”
“我胡说？”陈嘉月冷笑，“我是不是胡说，表兄心里最清楚——”
“够了！”魏霆琰冷眼看着她，不悦地打断她的话，“你明日一早就回陈家去，收拾收拾准备嫁给五皇子吧。”
此言一出，魏老夫人和陈嘉月齐齐僵住。
“你说什么？”魏老夫人表情震惊，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你让嘉月嫁给五皇子？”
他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萧南舒说的话是圣旨吗？
撇开立场不谈，那五皇子生性残暴，对待女子就跟对待货物一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根本不把妾室当人看。
王府权贵之家，私底下还流传着一些关于五皇子的，上不得台面的癖好传言。
陈嘉月就算是个庶女，那也是陈家女儿，怎么可能送去给五皇子糟蹋？
魏霆琰心力交瘁，不想再解释。
只冷冷留下一句：“这件事我会进宫求太后，嘉月等着出阁就行。”
说完，转头拂袖而去。
陈嘉月脸上血色尽褪。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的表兄听了萧南舒的话，要把她送给五皇子为妾。
“姑母！”她转头看着魏老夫人，脸色惨白，“表兄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她无权这么对我，姑母——”
“你先别急。”魏老夫人安抚着她，语气强硬，“你是陈家女儿，你的婚事怎么轮也轮不到萧南舒和霆琰做主。”
虽是这么说，可魏老夫人心头却无法克制地蒙上一层阴影。
她总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反常，尤其是霆琰的态度。
成亲之前，他跟萧南舒根本不熟，只听过她的名字，知道她是国公府嫡女，随父兄上过战场，性情较一般女子豪爽得多……其他的，几乎一无所知。
根本谈不上感情深厚。
总不可能成亲当晚对她一见钟情吧？
方才观霆琰对萧南舒的态度，也根本不像一见钟情的样子，反而像是有什么把柄抓在她手里。
“对，我的婚事除了父亲母亲，只有太后和皇后姑姑能做主，她萧南舒算个什么东西？”陈嘉月抬手擦了擦眼泪，愤恨说道，“她凭什么做主我的婚事？”
萧南舒当她自己是个神吗？
还让她嫁给五皇子？
做梦。
陈嘉月捂着自己的脸，眼神怨毒地盯着房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萧南舒付出代价。
“嘉月。”魏老夫人转身往外走去，“你知不知道霆琰跟萧南舒之间发生了什么？”
陈嘉月咬着唇，语气迟疑而略带不安：“萧南舒说表兄养了外室……”
“外室？”魏老夫人踉跄了一下，急急拉着她的手，“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