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在呆在这了。
盛明月猛的起身,却忘了崔念卿还站在她的身后。
而他本就高她一头。
她这一站,直直撞上了崔念卿的下颌。
崔念卿没站稳,吃痛低呼一声,趔趄往后摔去,倒在了地上。
她慌忙去扶——
他想坐起身——
崔念卿的唇就这样贴到了盛明月的额头上。
刹那,一触及分。
两人脸红得厉害。
崔念卿摔的是腚,此刻却觉得脸上火热。
醒过神,他自己起了身。
“公主行事,还真是雷厉风行。”
盛明月张了张嘴,讷讷道:“有……有嘛?”
崔念卿忍不住笑了。
盛明月见他这样,不禁脸颊发烫,呆呆的看着他。
“公主,我送你回冷宫。”
她醒过神,忙道:“不用,我自己可以回。”
话落,盛明月飞快的跑走了。
崔念卿失望,望着她的背影,竟然阴暗的想——她摔一跤,自己就可以背她回冷宫了。
日渐落,他转身朝宫外走去。
皇宫,冷宫处。
盛明月回了自己的住处,换了一身衣服后,便立马躺上了床。
她将厚厚的被子一卷,裹得自己像个蚕蛹。
白日间,她忽略的古怪,终于涌上了心头——
入夜,崔宅。
下人们见崔念卿从马车上下来,立马将他迎进了府。
李雀迎上前:“公子,夫人和老爷寻你。”
崔念卿沉默了一刻,才走去正厅。
夜色,屋内灯依旧亮。
崔家夫妇早早便在坐等他。
崔母看见他一身湿,满眼心疼:“你这是?怎么弄得一身湿?”
崔念卿只神色恍惚看着他们。
他的父母,在元和二十年之时,出了京都去拜访好友,归途中却惨遭不测。
京都府的报告文书说是山匪截道。
崔念卿不信,崔家世代名门望族,扎根京城,京都之外,亦是势力蟠悬。
农者耕崔家田,壮者入崔家军。
门、阀、世家子弟入朝廷无数。
他们修了无数路、建了无数桥,早已名满天下。
没有匪徒会想不开,自寻死路,去害崔家嫡系。
回过神,崔念卿撩袍重重跪下。
崔父冷哼一声,神情却缓和了不少,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你去宫中见你姑姑,你姑姑和你说了些什么?”
崔念卿并不隐瞒,淡淡道:“淑妃娘娘说陛下越发厌恶世家了。”
崔父缄默一刻,又喝了一口。
“君臣相嫉,自古都是这个模样,等你入了仕,我也该退下了。”
崔念卿攥紧了手,却换了个话题:“孩儿有一事,求父亲成全。”
崔父幽幽道:“和你今日落水有关吧……”
崔念卿心底微惊,父亲连这也知晓?
崔母想插话,崔父却瞥她一眼:“你先下去,我有话和念卿讲。”
闻言,崔母朝崔念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好好说。
等她走离开正厅,崔父这才冷声开口:“你今日竟然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对谢家小公子动手?”
这才几个时辰,皇宫里的消息,便传到了他的耳中。
崔念卿略一思索,了然道:“那为我解释的宫人,是父亲的人。”
崔父感慨道:“你还不算太笨,只是太过年少冲动。”
“整个后宫都在皇后的把持中,普通宫人哪敢得罪谢家人为你解释?那九公主人言微薄,身后没有任何势力,被欺负也便欺负了,你又为何置身风波中?”
“你是聪明过头,昏了吗?”
迎着劈头盖脸的质问,和其中的责怪之意。
崔念卿面不改色:“孩儿想娶九公主。”
崔父重重放下茶盏,鹰隼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他。
他儿子想尚公主便已经是稀奇事了!
如今竟然和他说,要娶的公主是冷宫那位!
崔父沉声道:“为何?”
抬起头,崔念卿看着他,眸子漆黑,惹眼的外貌平添了几分坚毅:“念卿与九公主,一见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