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去,每一个都是柳颜洛的眉眼,栩栩如生得令人惊叹。
足以看得出雕刻之人是如何的用心用情。
我连呼吸都扯着痛:“好,要我当这一切没有发生,那你便把这暗室也烧了。”
谢临尘不出意料地变了脸,他猛地一把掐住我的脖颈。
“江晚楹,你不要自寻死路。”
情深不复,我们也终于走到今日相看两厌的地步。
我呼吸都困难起来,却嘲讽地勾起嘴角。
“我爹还在……你要能杀我……早就杀了,又何必娶我?”
这具身体的父亲是当朝丞相,权倾朝野,而她是丞相大人最疼爱的掌上明珠。
这也是江晚楹前世能如此嚣张跋扈,疯狂作死的原因。
若非后来,丞相入狱,江晚楹也不会落入谢临尘之手被折磨致死。
谢临尘缓缓松手,神色冰冷:“你在威胁我?”
我扶着桌子,急促地咳嗽着,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谢临尘站在一旁看着我,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你可知,前世丞相入狱是谁的手笔?”
这情节在书中并未细写,只说江晚楹得罪的人太多,令得江家家破人亡。
我以为因为我的到来,这一切都会改变。
寒意席卷全身,我看向谢临尘噙着笑意的嘴角。
屋内寂静无声。
唯有风吹过,窗外传来树江簌簌的声音。
我透过窗看去,忽的,一片泛黄的江子在风中打了几个卷飘摇无依的落地。
秋天来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涌上心尖。
我只是张了张唇,就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
“你别动江家,我什么都答应你。”
谢临尘眉梢微抬:“今日颜洛离去前与我说了,你一直想要个孩子,你们二人说好了要定娃娃亲,本王觉得甚好……”
我腾的升起一股愤怒,整个身体都气得颤抖:“谢临尘,你真是疯了!”
“你娶不到颜洛,便想让你的子嗣代你完成这心愿吗?”
谢临尘面上微笑,口气却冷寒:“有何不可?”
见我久久不说话,谢临尘叹息:“江老丞相年事已高,你那个弟弟江子洲也着实不争气……”
我转过身,不愿让他看见我簌然掉落的泪。
再开口时,我的声音中空洞得没有一丝情绪。
“待孩子出生,陛下不会再逼你,颜洛也会因为我的孩子,不会与王府断交,届时,你放我走。”
我的唇被咬破,口中弥漫着血腥味。
他久久没有说话,我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神情。
思绪飞转,我从怀中掏出他遗落的那块玉佩,转身冲他扔过去。
玉佩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他下意识抬手接住。
“这东西还给你,夫妻一场,这是我第一次开口求你,看在……我护了颜洛那么多年的份上。”
不知道是否因为我的眼睛被泪水模糊,我只觉得他的眼中像笼上了一层雾。1
他摩挲着玉佩,语气低沉:“一言为定。”
我回到自己院中后,发现云苓没在。
还来不及询问,各种珍贵药材已经如流水一样送来。
一老一小两个穿着太医官服的人跟在后面进来。
老的那个开口:“王妃,下官是王爷唤来为您调养身体的,旁边这是下官的弟子。”
心中那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吊着,闷得发疼。
我敛下眼眸,也无心多说:“有劳二位太医。”
刚把完脉没多久,我便累得睡过去。
这次在梦中,我却看到了江家被抄家的场景。
最疼爱我的父亲躺在血泊中,双眼瞪大,死不瞑目。
而自小对我百依百顺的弟弟江子洲被人押着,墨发散开,衣衫染血,声音凄厉地嘶吼着。
我是被云苓慌慌张张的喊声惊醒的。
“小姐,不好了,子洲少爷在前院和王爷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