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暗卫敲响房门。
“王爷,江家人来了,现在正在王府门口,说要……要把王妃的尸体带走。”
屋内沉默半刻,传来一声很轻的男音,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气中。
“……把人迎进来。”
暗卫抱拳:“是。”6
……
王府前厅。
厅内站满了江府的侍卫,各各腰间都带着刀,凶神恶煞。
江靖泽沉着脸坐在椅子上,长年身处高位,周身自然而然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府里奉茶的侍女,被眼前的场景吓到,倒茶的手都不自觉发抖。
好不容易侍奉完茶水,她抹去额头渗出的冷汗,站到一处安全的角落。
而一天到晚没个正形的江子洲,此时也是安分的坐在椅子上,黑沉着脸,憋着一股气。
谢临尘刚走进来。
江子洲就从座位上蹦起来,一拳打到他脸上。
江子洲恶狠狠的盯着他,眼底的怒火仿佛化为了实质,要将眼前的人燃烧殆尽。
这一次,谢临尘没有躲,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发泄。
“王爷!”
身后跟着的侍卫瞳孔一缩,手放在剑柄上正准备拔剑。
谢临尘伸手制止:“不用,让他打。”
他的脸颊被打的青紫,嘴角溢出鲜血。
可这沉重的疼痛并没有让他感到麻痹,反而让他愈发清醒,心口不断传来刺痛,令人难捱。
江子洲使劲挥拳,拳拳到肉,仿佛把这辈子的力气全都用在了这里。
可打着打着,他突然哭了起来,眼泪决堤,顺着脸颊滴到带血的拳头上。
“早知如此,我那日就该带阿姐走!”
他语气哽咽到听不出原本的声线。
江靖泽搁下茶盏,沉声道:“够了。”
就算再气,也不能真的将一个王爷打死。
江子洲甩了甩打到发麻的手,眼底的恨意丝毫不减。
过了今天,他们江家就跟谢王府彻底没了关系。
谢临尘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脸上的血。
他上前弓身道:“岳父。”
江靖泽冷笑一声:“老臣可不敢当王爷这声岳父。”
谢临尘刚想说话。
江靖泽打断他:“话不多说了,我女儿的尸体在哪?老臣要带她回家。”
说到这句的时候,一向遇事沉稳的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谢临尘睫毛颤了颤,哑声道:“她是王妃,按道理该由谢王府安排下葬。”
闻言,江靖泽冷笑几声,他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本相有话要单独跟王爷说。”
谢临尘察觉到他想说什么,但还是依着岳父大人撤走了屋内的人。
等人都走了后,江靖泽看向屋内的第三个人。
“你也下去。”
江子洲眉头一皱,不可置信道:“爹?”
江靖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瞪了谢临尘一眼,然后不甘心的走了。
屋内彻底安静下来后。
江靖泽从椅子上站起身,不急不缓的走到他面前。
“王爷与阿楹成婚几年了?”
谢临尘一愣,如实回答:“已有五年了。”
“那这五年,阿楹待你如何?”
“……自然是极好。”
江靖泽冷哼:“那王爷呢?”
谢临尘喉间干涩,他咽了咽口水:“岳父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世人都道,你们夫妻和睦,恩爱非常,可却瞒不过我的眼睛,我早就看出你并非真心喜欢阿楹,而是心悦柳家嫡女柳颜洛。”
闻言,谢临尘猛地抬起头,惊诧道:“那您为何……”
江靖泽打断他,缓缓道:“有一次阿楹被贼人下了致命的毒药,命悬一线,是你进宫求药,才保住了阿楹一命。”6
“我知你当时是故作演戏,借此赢得阿楹好感,可即便你是这样想的,但你在听到她会死时,无意间透露出的着急慌乱却骗不了人。”
“我私底下不是没有悄悄提点过她,可她丝毫没往那方面想,甚至还跟我说起她为你最新研制的药膳,见她对你一往情深,我也不忍心打破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