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岳父让你过来接电话!”
赵虞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心慌感。
他僵硬的迈步向前,接过话筒。
“爸?”
电话里面传出云父沙哑而哽咽的声音。
“赵虞君,来一趟桐柏县027省道,月月出车祸了。”
听到这话,赵虞君心头一震,耳膜嗡嗡作响。
挂了电话,他正要迈步出去,但还是转头问向厉师长。
“师长,舒月……是总司令的女儿?”
厉师长冷冷扫了他一眼:“废话,要不是舒月同志喜欢你,你以为你能这么容易娶到她?”
赵虞君心底一沉,各种凌乱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大步往外走,坐军用卡车匆忙赶去了桐柏县。
一个小时过去。
刚下车,赵虞君就看到许多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还有军绿色衣服的军人急匆匆朝十字路口赶去。
他连忙跟随前往。
待看清整个车祸现场,赵虞君整个人好似被雷击一般。
到处一片狼藉。
满地玻璃碎片和损毁座椅,受伤的乘客被医生用担架一一抬走。
还有些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脸上盖着一块白布。
哀嚎声,痛苦声,接连不断。
赵虞君的心乱的厉害,他连忙朝前奔去。
临到大巴车前,他刚好看到医护人员从车上将浑身是血的云舒月抬了出来,放到了担架上。
一身墨绿军装,肩镶金色枝叶三颗金星肩章的云父,在一众军人的陪伴下,缓缓地走到担架前,神情肃穆而又悲戚。
赵虞君脚步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心慌的厉害。
云父在担架前停下脚步,压抑而又沙哑说道。
“月月,你虽然只是文艺兵,但你却舍己救人,尽到了一个军人最后的职责。”
“爸爸欣慰,也很骄傲。”
“今天,爸爸带你回家。”
当赵虞君的视线定格在那盖着白布的身影上时。
一股窒息感侵袭而来,让他的呼吸变得极为困难。
赵虞君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想掀开白布确认一下担架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云舒月。
却在手刚触及白布那刻,被云父给拦住了。
云父将赵虞君的手挥开,说出的话若带刺的钢板。
让赵虞君一时间被钉在了原地。
“你和月月已经离婚了,她不想看到你,你还是别来打扰她了!”
赵虞君的脑中嗡嗡作响,他猛然看向云父。
眼中全是痛意:“爸,我不想和月月离婚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她离婚。”
听到这话,云父佝偻的身体愈加弯了下去。
“你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月月她已经不在了。”
云父的声音中全是悲凉,一瞬间便抽走了赵虞君全身的力气。
他脸色煞白,似祈求般的看着云父,沙哑的开口。
“爸,能让我看她一眼吗?就一眼……”
赵虞君真的无法相信原本鲜活的人忽然就躺在了地上。
就在一天前,明明他们还待在一起,还说过话的。
他当时已经决定了要好好跟她过日子了。6
“我可以给你看一眼,但你以后不要再喊我爸了,我受不起。”
云父闭了闭眼,心头一片荒芜。
他一生为国,可到老了,却丧妻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完,他颤抖着伸出手,将白布从云舒月身上掀起了一角,只将那张苍白的脸露了出来。
当云舒月的脸露出的那一刻,赵虞君的呼吸刹那间停滞了。
他的眼中此时只剩下了躺在担架上了无生息的女人。
此时,云舒月双目紧闭,脸上还有未拭尽的红色。
她紧闭着双眼,嘴角扬着一丝微笑。
日落下昏黄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更添加了一股凄凉的美感。
若不是她的胸膛毫无起伏,任谁也无法相信她竟然已经去世了。
赵虞君看着这样的云舒月,他的双眼慢慢开始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