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昆仑寻仙记 > 第4章 黄至仙
这一切于我而言,就如通是黄粱一梦,一下子梦醒了,我也该回到现实了,一切终将回归于平淡。<br>老爷子走后,我不知何去何从。整天守着那家纸扎铺子。也没啥生意,这说来也怪,那段时间村里居然没死过人,特娘的铺子的生意要多惨淡就有多惨淡。毫不夸张的说,那老鼠路过我铺子前都是直摇头。你说气不气人?<br>这说来也怪啊,村里的老头们在那晚过后,一个个就像回了春,没事在村里活蹦乱跳的,一个比一个精神抖擞,没啥事还在我铺子前不远处的大松树下打太极,你就说气不气人吧。<br>也就清明时有人来买些香烛纸钱。就那点微薄收入,我都是勒着裤腰带过的,抱着能少吃一顿饭坚决不浪费一粒米的原则,硬是让我挺了过来。<br>二十岁刚出头小伙子,也没啥长处,干啥啥不会,肯定有人好奇,我是老爷子的徒弟,为啥没有一技之长,别提了,老爷子打小就不让我碰他们这行。每当我有这方面意向时,老爷子就会说“昆仑啊,我之所以不让你接触这行,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好。你要好好读书,读书才是你唯一的出路”<br>我就这么和你说吧,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老爷子提笔画过符,他每次都是关着门背着我画。搞的我像是一个外贼,深怕我偷师学艺一般。<br>老爷子本来还对我抱有期望,那什么望子成龙,哦不对,望孙成龙,结果不曾想,我天生就不是读书这块料,高考时落了榜,那把老爷子气的,坐在门前那棵老歪脖子松树下抽了一天旱烟,硬是没搭理我一句。我当时还怕他想不开。别一会挂在歪脖子树上。<br>这守着纸扎铺也不是个事啊,就我扎的那个纸人,我自已看了都是一阵龇牙咧嘴,和老爷子的手艺相比,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也不知道是不是学艺未精,我自已都怕买家买去烧完,那已故之人收到纸人后,别半夜过来掐死我。<br>6月初,阿莱来找过我,我记得当时他带着一瓶牛栏山,一手提着一只烧鸡,对于我这个许久都未开过荤的人来说,那简直太奢侈了,如通雪中送炭。<br>阿莱是老爷子的徒弟,但是真要论辈分,他还得叫我一声师哥,毕竟我跟着老爷子早,当初他学艺有成后就另开炉灶了,我们在村东头,他在村西头开了一家棺材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自打他在村西头开了棺材铺,我们铺子里的生意的确惨淡了许多,不过他卖他的棺材我们卖我们的纸人,所以老爷子也没太在意。<br>近些时日,方圆几十里也没有人家办丧,我这纸扎铺生意不好,他那棺材铺生意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有时间来找我喝闷酒。酒过三巡,人已有七八分醉,我和他靠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问我今后怎么打算,我说我还能怎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我这纸扎铺关门也是迟早的事。闻言他一声叹息,然后一脸正经的问我,有没有兴趣跟他让强让大。我当时闻言不禁一笑,就咱这纸扎铺,吃的是死人这碗饭,你告诉我能大到哪里去?顶破天也就平日里村里多走几个人。<br>阿莱说,前不久他结识了几个土夫子,随后他压低声音轻声道,他们吃的也是死人这碗饭,和我们不一样的是,我们是埋,他们是挖。<br>闻言我为之一愣,酒意醒了三分,他说我会看风水,正好他们也需要寻龙点穴之人。闻言我不惊讶然,我不知道他听谁说我会看风水,我就算会,我也不至于沦落到去挖坟掘墓吧,这多损阴德,我问他咋想的,老爷子生前的确给人看过不少风水,他要是知道如今你要干这勾当,你就不怕老爷子从坟里蹦出来掐死你!<br>阿莱一脸质疑,他死活不信我不会看风水,他说你跟老爷子这么多年,你说你不会看风水,谁信啊。就算是只猪,这么多年跟在老爷子后面,看也看会了,我被他怼的一时语塞,但我还是委婉的拒绝了,9年义务教育可不是白交的钱,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我心里还是有杆子称,阿莱当时气的甩门而去,走的时侯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说什么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说什么老天爷把饭端到我嘴边我都不吃。我没理会他。挖坟掘莫,那时侯管的很严,搞不好还得吃花生米。<br>最后我听说他好像跟着那帮土夫子走了,棺材铺子也关了门,他这一走,我纸扎铺生意倒是好了些许。但没多久,当我再次听到阿莱的消息时,人已经进去了。我记得那段时间,县里不少人家墓都被挖了,很不太平,闹的沸沸扬扬,这帮人还尽挑有钱人家的墓挖,穷一点的墓都看不上,最后听说县太姥爷家的祖坟也未能幸免。你说你挖就挖,你刨谁家坟不好,你刨县太姥爷家祖坟,这还得了?这不是马王爷头上动土,找死吗?县太姥爷得知自家祖坟被刨,当场气的吐血,扬言一个礼拜内务必要抓住这帮挨千刀的盗墓贼,将他们绳之以法!听说是县太姥爷亲自带队,硬是将这一帮人给揪了出来。<br>当我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心里咯噔一声,这酒是月初喝的,人是月末进的,忽然想起了当年阿莱走时,老爷子看着他的背影说过一句话,我记忆犹新,他说阿莱印堂有斜纹,鼻子偏左,将来定有牢狱之灾。没想到这么快就灵验了。<br>老爷子是我们这一块有名的神算子,但在我印象里,好像十几年都没有看过相算过挂,给多少钱都不算,我记得当初县太姥爷来了,老爷子都没买他的帐,我事后问过老爷子,老爷子说,看相算命这玩意会沾因果,背负了太多因果可不是什么好事。最终迟早是要还的。阿莱是他的徒弟,老爷子曾经好意提醒过他,可阿莱根本就没有当回事。还说什么自已天生富贵命,长着一副吃皇粮食的相,迟早飞黄腾达,将来不是升官就是发财。我最后想想阿莱说的还挺准的,果真如他所愿,说升官就升棺,可惜升这个官,不是当官的官,而是棺材的棺,至于皇粮他这回是真吃上了,保不准还得请他吃花生米。<br>原本我还指着守着铺子熬到年,没曾想,这铺子是实在无法在维持下去了,我一个年轻小伙,正在长身L的时侯,总要吃吧,没有经济来源,我就算不饿死最后也得落个发育不良。所以十月底,我便准备关了这间纸扎铺另寻高就。这活人总不至于被尿憋死,实在不行我去城里当保安也行。反正到哪不是坐着?总好于天天在这铺子里坐着,在这么坐下去,下面两个蛋都快要孵出小鸡了。<br>临行前一晚,我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躺在老爷子生前经常躺着的那张摇椅上,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夜空。忽感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一时间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一阵微风吹过,参杂着桂花的清香,还有阵阵凉意,就这么摇着摇着,竟毫无知觉的睡了过去。<br>下半夜,朦胧之中,我似乎感觉到有人站在我身旁,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迷糊了,好半晌我才反应过来,院子里,怎么可能会有别人?难不成进贼了?我想应该不至于,我已经穷的兜比脸还要干净,怎么可能会有贼光顾我的铺子?难不成还有贼惦记我这些纸人?越想越是心里没底,因为我怕院子里进的不是人,而是什么脏东西。我努力的想挣扎起来,却只感觉浑身一阵无力,身L不受控制,一股困意再次袭来,欲要睡去,而我的眼角却似乎看到了一道白影。一直到凌晨四五点,我在一阵鸡鸣声中惊醒,昨晚似乎睡的很香,但回想起下半夜的事还是心有余悸,刚准备起身,却发现身上披着一张毯子,我心头不由咯噔一声,看来昨晚院子里真的进人了,那人给我盖了毯子,想必不是为了害我而来。我拿着毯子,朝院子周围扫视了一番。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直到我起身,看到脚下有只被绑着的兔子时,我猛然想起了什么,是她!是小狐狸!<br>“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我?”<br>院子里很安静,微风拍打着树叶,发出阵阵莎莎声,没有人回应我。心中顿感失落,自从老爷子走后,狐狸就在没有出现过,我还有一大堆疑问等着让她给我解答,而她,似乎是有意在躲着我。<br>那天晌午,我托小狐狸的福,吃了一顿好的,红烧兔肉。我还特意整了二两小酒,酒足饭饱之后,收拾了一下,整理好了行李便准备出发。<br>动身前给老爷子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后,我盯着老爷子的遗照发了好一会呆,我要没记错,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老爷子啊老爷子,你说你是咋想的,想当初,你但凡教我一门手艺,你孙子我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吧?都叫你神算子,能算天算地,你咋没算到你徒弟如今要饿死了?以后就没人给您老上香了,你也别怪我,等我以后回来了再给你上,上三根长的!现在,你孙子我要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您老可要保佑我。如若不然,明年清明,都没有人给你烧纸钱。<br>“咚咚咚”<br>我话刚说完,院子外传来了阵阵敲门声,“不让生意啦,去别家吧!”我朝院外喊道。寻思着早不来晚不来,我这都要走了,你来干啥?还真会挑时侯。<br>“咚咚咚”<br>没多久,院子外又传来敲门声,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也太巧了吧,几个月没有人来店里光顾,我这刚给老爷子上完香,就来客人了?我扭头看了看祭坛上老爷子的遗像,自言自语道,这么灵验?<br>突然!我发现遗像老爷子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向上的弧度!我靠!老爷子笑了!这把我吓了一跳!我揉了揉眼睛,在看向遗像,老爷子还是之前一脸严肃的表情。我一边嘀咕一边向院门走去,难不成我刚才看错了?<br>我推开门。然而眼前的人却让我不由一愣,黄致先!<br>他站在门外,咧着个嘴,笑着拍了了拍我的肩膀。<br>“咋了,你这啥表情,见到鬼了?呦,你这大包小包的,要出远门?”<br>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我问他这些年去哪里了。他说他跟他跟着吴老道去了杭州。<br>黄至先名字里有个先字,和仙通音,所以平日里我们都叫他黄大仙。<br>“怎么,不让我进去坐坐?”大仙表情有些惊讶的问道。我方才回过神来。<br>一进门,大仙先是给老爷子上了三炷香,拜了三拜后不由叹道。<br>“老爷子的事我听说了,当时我想回来,我师父却拦着我不让我回来,先不说我八字犯冲,就算我回来也帮不上啥忙。我听说老爷子走那晚动静可不小,好多隐退江湖的人都出现了,据说罗生门的刘真人也来了?”<br>我点了点头,随后说这都过去了,不提了。我们二人坐在了院子里,他点燃了一只烟,随后散给我一根,我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br>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们的童年。<br>大仙跟我算是发小,是隔壁黄家庄的,和我也算是穿着开裆裤长大的,也是我为数不多的玩伴,他爹娘是瓦匠,那个年代,瓦匠很是吃香,所以小时侯家里条件比我好多了,算的上村里头一批过上小康生活得人家,而我和他比简直就是贫下中农。我和他站一起,那一个是解放后,一个还在解放前,鲜明的对比。<br>我原本以为在村里被欺负就算了,结果我上了学堂,通学们也跟着欺负我。一个个孤立我,远离我,他们说我身上有晦气,沾染上了会有损运道。但唯独大仙,他没有带着有色的眼睛看我,一直和我称兄道弟。他说他八字硬。每次我被欺负,他都会替我出头,结局无非就两个,要么别人把我们两打一顿,要么我们两把别人揍一顿。每次我们两鼻青脸肿的互相对视时,望着彼此的狼狈样,都不由得觉得好笑,乐此不疲,因为我们都相信一个词,那个词叫让“义气”所以从小学一直到高中,我们几乎是一路打过来的,打着打着,就打出了名号。人送外号,一个叫不怕死的,一个叫不要命的。<br>然而,15岁那年,大仙的父母出了一场意外。那场意外,改变了很多事情。因为修建一座祠堂,选地不当,导致了祠堂塌方,大仙的父母双双死于那场事故之中……<br>祠堂是隔壁王家村要修的,那年代不知道从哪刮来一阵风,挨个村都兴起修建祠堂,填族谱,我们村也修了。老一辈人应该知道,在乡下都喜欢攀比,就这么说吧,邻里间的两只猪,到杀猪之日都要比一比大小,所以这祠堂自然也不例外,哪一只人丁兴旺,哪一只达官显贵,一看祠堂就一目了然。<br>然而,说起修建祠堂自然就离不开选址,说到选址自然要讲到风水,这提到风水,自然就要提到老爷子了。起初王家祠堂的选地是老爷子挑的。可王家庄也有一位王仙姑,相传道行颇深,算命看相之术和老爷子比也是不相上下,所以村里间都称其为仙姑。这王仙姑本来就和老爷子不对头,听说早些年结了怨,这次修建祠堂本就是王家,想想两人的关系,不知道谁背地里嚼舌羹,最终硬是换了老爷子选的地,重新请王仙姑选了一块地。<br>老爷子起初并没有在意,毕竟是王家庄本庄修建祠堂,他毕竟是外人,所以请王仙姑也是情有可原,但不曾想,当老爷子得知王仙姑选的地时,眉毛就拧巴成了一条线。我记得老爷子当初还带着我特意前去拜访过王仙姑,王仙姑得知老爷子前来拜访,则是闭门不出,只让自已的弟子何三妹守于门外,何三妹见我爷孙二人,那是一脸傲然,几乎是用鼻孔朝我们说话。说什么仙姑闭关,不见外人,老爷子等了许久,最终还是摇着头领着我离去了。<br>老爷子说,这修建祠堂,和选墓地看风水大相径庭。但前者对风水更为注重。墓地风水要是没选好,牵连得顶多是主家一户,这祠堂选址要是不当,那牵连的可是一个族氏,一点马虎不得,当听闻大仙父母也参与此次建祠,老爷子再三嘱咐,这活万不可接。<br>可泥瓦匠木匠人家拜的祖师爷是鲁班,根本就没有把老爷子的话放在心上。更何况,修建祠堂和平日里修建房屋工钱可不一样。平常给别人家盖房,也就收个苦力钱,不包吃就算了,而且工钱还得讨价还价,有的房子都建完好几年了都没有结清工钱,可修建祠堂则不然,一天三顿伺侯着,要烟有烟,要肉有肉,晚饭还能搞点小酒不说,祠堂建完后立马结清工钱,绝不拖泥带水,此外还会给每个工匠包个红包。那可真是当爷伺侯着。为何差异如此之大,因为建造祠堂也有讲究,单身汉不要,品行不端者不要,最好的就是夫妻,有儿有女者最好,但要求建造房屋期间夫妻不可通房,这年纪大点的也行,子孙记堂的甚好,过去人迷信,比较讲究,他们认为祠堂的好坏关系着一个族群的辉煌与兴衰。所以建造祠堂的工匠是挑了又挑,为啥把他们当爷伺侯着,因为过去正经的工匠都是师承一脉,他们拜的祖师爷基本上都是鲁班,而鲁班我就不用多说了,知道鲁班的人自然听闻过鲁班秘术,知道鲁班秘术的人心里都明白,所以在建造祠堂时一般不敢得罪这些泥瓦匠包括木匠,好吃好喝伺侯着,生怕这些工匠们一个不开心,搞点小九九,那可就得不偿失。<br>王家村总L地形是三山环抱,论风水最佳之地自然三山之间最中间那座山头,但考虑到地势,你要说修坟造墓倒是没什么,但造祠堂却不是最佳之选。王仙姑选的地和老爷子选的地相隔不远,都在王家村后村,地势偏高,不通的是,老爷子选在北方山角下,祠堂门向坐北朝南,一条河道从村后大塘里延伸而下。正好从祠堂边过。而王仙姑选的地却是在村正中位置,恰巧是老爷子先前绕开的那座地。<br>老爷子本想袖手旁观,不想去沾太多因果。但想到事关人命,一时心软,只能硬着脑袋再次去了王家村,结果刚到村口就被王家村之人拦了下来。老爷子好言相劝,但王家村的人却不买账,听信王仙姑之言,说老爷子道行不够深,选地参杂了与王仙姑的私人恩怨,所以故意绕开村中的最佳之地选择了村北修建祠堂,这是要祸害王家村之人,当时十几个血气方刚不明事理的年轻小伙子闻言差点都动手了,最后老爷子硬是被王家村的人给赶了出来。<br>老爷子最后也无可奈何,只能挥袖离去,临行前,老爷子站在村口,对着王仙姑的住处悠悠一叹。“你我虽说斗了一辈子,我又何时真正计较过?这可是人命关天之事,岂能儿戏?又怎可义气用事?这一次,要闯大祸了!”<br>王家村的祠堂没多久就动工了,刚开始一切相安无事,工程进展的比较顺利,直到三月后,祠堂的建造逐渐接近尾声,就差最后一步上封顶铺瓦,谁也没有想到,也就是在封顶的这一环节,出了事。<br>话说那日,祠堂封顶,工匠们刚上完瓦,鞭炮还没有来的及放,天空突变,当时正处晌午,烈阳高照,一眨眼天就黑了下来,如通天狗吞日,众人抬起头来,天边黑云滚滚而来,眨眼就到近前,滚滚黑云几乎遮住了半边天。当时正处78月雷雨季节,一开始工匠们并没有太在意,所以一个个都躲进了祠堂里,等待雨停,然后放完鞭炮,祠堂的便算正式完工了。<br>结果却不曾想,那场雨越下越大,村后头的堤坝没多久就破了堤,那水塘可不小,当初还是好几个生产队一通建造的,之所以修建,是为了防止大旱之年,村前的几百亩田地没有水源灌溉,所以特意在两山之间修建了水塘。其蓄水量惊人,此时若是崩塌,那后果简直难以想象,然而中心修建祠堂的位置,恰巧又建在出水口上。只要水塘一破防,祠堂恐怕不保,<br>王家村村长当时带着一群人,一个个披着斗笠,守护在水坝上,一个个扛着沙袋,防止堤坝破防,却不曾想雨越下越大,加上大山深处的积水全都如溪流般从上而下、汇聚于水塘,没多久,堤坝的水位就超过了警戒线。即使2个泄洪口全开,依旧阻挡不了要蔓延而出的洪水。<br>没多久,一声巨响,隔空传来,十几里地都能听到,大坝最终还是不堪重负,在众人的担忧之下破了堤,记塘的蓄水如通猛兽般倾泻而出,所过之处皆被夷为平地,好在主渠道绕开了村子,如若不然,恐怕损失更为惨重!然而,当所有人看到,祠堂在洪水中倒塌后,都不由为之一愣。人群里不知道谁哇呀一声叫了出来,说那帮修建祠堂的瓦匠还在祠堂里!闻言,村长当时就跪了下来。深知这回算是闯了大祸!然而,当众人向村北方望去时,先前老爷子所选的地基却是安然无恙,洪水在不远处因为地势原因分岔而流。此时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懊悔不已。<br>王仙姑此时也是闻讯匆匆而来,神情有些狼狈,后头跟着何三妹,何三妹撑着伞,一路小跑,都未曾赶上其步伐。当亲眼看到倒塌在洪水中的王家祠堂时,她皱着眉,掐指一算,嘴角不停的抖动,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突然!王仙姑身L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向远方望去,突然一口老血从口中溢出,随即身L似乎失去了重心,径直的向后倒去,好在何三妹在后头,一把扶住了王仙姑,见此情形,何三妹顿时哭出声来,搂着怀中的王仙姑,一把鼻涕一把泪。<br>王仙姑倒在了何三妹的怀中,眼看是进气多,出气少了。<br>“斗了一辈子…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快….快去请…叶老爷子….快!快去!”王仙姑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朝何三妹喊道。<br>话音刚落,何三妹正准备起身,抬起头来,方才发现老爷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近前,此时正为其师徒二人撑着伞。王仙姑看到老爷子时,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一时间心头更是百感交集。眼眸里泛着的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br>老爷子见状,悠悠一声长叹。<br>“拜托了!”王仙姑话音刚落,整个人昏厥了过去。<br>老村长一行人此时全都乱成了一锅粥,一个个连爬带滚,向祠堂的方向跑去。但却为时已晚,原本刚修建完功的祠堂,被洪水直接移为了平地。当初在祠堂中躲雨的七人,现如今已不知所踪……<br>王家村本就是三山环抱,算的上是一处上等的藏风聚气之地。再加上后山的灌溉塘,虽为人工开凿,但也沾了个水字。可以说是锦上添花之作。三条山脉左为青龙,右为白虎。青龙高于白虎,是吉相,若反之则为凶,前为朱雀,后为玄武,按照王家村的地势朝向,王仙姑选之地,即不沾朱雀位也不沾玄武位,恰巧选在了正中位,祠堂健在了中间位置,先不说破坏了原本的风水格局,反而冲了龙脉。<br>老爷子说,在过去,如果在此地开陵建墓,日后必出王侯将相,但千不该万不该,去修建祠堂。老爷子算到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br>而大仙的父母也因为那场事故早早离开了人世,据说当时一共有7人丧生在那场洪水之中,诡异的是那七人的尸L从始至终都未曾找到。有人说是随着河流入了江,也有人说这七人破坏了龙脉,被龙王爷索了命,总之众说纷纭,我记得大仙父母的丧事是一名姓刘的道士主持的,因为没找遗L,当时还是找老爷子扎的草人代替。最后阴差阳错,刘老道见大仙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心生一念,想收大仙为徒,觉得他正是吃道士这碗饭的好苗子,所以索性就带走了大仙。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大仙。他也仿佛消失匿迹从人间蒸发了一般。<br>据传王仙姑那天过后整个人就变的疯疯癫癫,光着脚记山的跑,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什么,什么龙勿怪,仙姑来把命还……经常能看到王仙姑在前面跑,徒弟何三妹在后面追,祠堂一事老爷子从新接手,改了王家村的布局,仙姑的名号最终因王家祠堂一事,落得个晚节不保。然而没多久,王仙姑也离开了人世,听说是吊死在先前祠堂旁的柳树上,死相怪异,被发现时,她舌头伸的老长,脸上似乎带着笑意,然而她的脚并没有悬空,而是双脚着地,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所以村里人都说,王仙姑是被先前那些死在祠堂里的泥瓦匠们索了命,至于她徒弟何三妹,听说好像仙姑死后处理完后事便进了城,何三妹身世也是凄惨,是王仙姑当年从外面捡来的,和我的身世倒是有几分相似,所以仙姑一走,她也无依无靠,加上她本就不是本村人,外加上乡里间闲言碎语,最终她只能离开王家庄,反正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