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昆仑寻仙记 > 第10章 秀才疯了
我们仨在四婶子家吃完饭,已经下午两三点了,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回来后我们就倒床睡了,那一觉睡的个是天昏地暗。<br>一觉睡到晚上8点钟,我还是被渴醒的,跑到厨房,拿着水瓢,舀了一瓢水便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喝完水,正准备回房。<br>“你醒了?”<br>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何三妹的声音,冷不防的把我吓了一跳,我寻声望去,只见何三妹此时正坐在桂花树下的石桌前,手里摆弄着罗盘。<br>“我说何三妹,你咋不开灯啊?这黑灯瞎火的,你想吓死我?”我埋怨道,随后问她怎么醒那么早。<br>何三妹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br>然后责怪我,说我呼噜声太响了,她是硬生生被我呼噜声吵醒的,我寻思着这还隔了一堵墙呢,这都能吵醒,那我这呼噜声是得有多大?<br>她问我准备啥时侯走,我说明天早上吧,她闻言点了点头,说明早和我一起去镇上,我正有此意。<br>我问何三妹接下来准备去哪,她说先去贵州一趟。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她问我呢,我说我还能去哪,先去杭州。她给我留了联系方式,说以后有事可以联系她,我也把我之前在杭州传达室的座机号码给了她。那时侯小灵通刚出来,但不是一般人能够用的起的。<br>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何三妹早早的起床备好了早饭。望着桌子上的稀饭和馒头,我不由得在心里一阵感慨,这有个女娃娃就是不一样,平日里我都懒的让早饭,主要是嫌太麻烦。<br>我们吃完早饭,何三妹把锅碗洗完,我整理了一下便准备和她一起出发,这刚到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和何三妹对视了一眼。<br>“昆仑!快开门!”<br>大胖在外头一边敲着门一边喊着。<br>我拉开了门,大胖一脸焦急之色,气喘吁吁道。<br>“不….不好了!出大事了!”<br>“又怎么了?”我问道。<br>“你快去看看吧,昨晚一夜之间,村里的鸡鸭全死了!”<br>闻言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我说今天早上怎么感觉村里那么热闹,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谁家办喜事。<br>“现在村民都在打谷场,找秀才要个说法!都快打起来了!”<br>“想必这事和黄仙庙有关。”何三妹在一旁道。<br>大胖点了点头,附和道。<br>“昨天下午,挖掘机把黄子岭推了,乖乖,你是不知道,那黄子岭里全是洞,洞里面全是大小不一的黄鼠狼,当时老村长见状直接都吓瘫了,九叔公他们几个老一辈的站出来本想阻拦,结果硬是被施工队的人给抬走了。秀才那王八蛋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要推掉黄子岭,那挖掘机效率也是快,天黑之前硬是把半个小山头推平了,据说当时搞死了不少黄鼠狼。”<br>我们到了打谷场时,大老远就看到秀才,拉长了个脸,拿着个喇叭,在台上喊,让大家伙不要激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等事情查清楚了,村里会给大家伙一个交代。<br>村民们可不吃他这一套,一个个手里,有提着鸡的,有的提着鸭的,都嚷嚷着让秀才赔钱!<br>我问大胖,怎么只见秀才不见老村长。<br>大胖说得了吧,老村长不知道是真病了还是装病,打昨天推完黄仙庙,到现在还在炕上没下来。<br>人群开始躁动起来,我踮起脚朝前面望了望,好像戏台下面打起来了。一群施工队的人和村民们扭打在了一起,场面一时间混乱起来。不少村民把手里的鸡啊鸭啊,一个劲的朝戏台上扔,戏台上的秀才此时狼狈不堪,抱着脑袋一个劲的在上面躲。没一会警车伴随着警笛声来到了打谷场,这才算将现场平息了下来。<br>何三妹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方才光顾着看热闹了,她什么时侯离开的我都没发觉。此时他手里提着个鸡,然后让我看了看,这老母鸡还真不小,有五六斤重,一看就是下蛋鸡,平日里乡亲们自已都舍不得吃,此时鸡脖子上嫣红一片,扒开鸡毛,发现鸡脖子处似乎少了一块肉。<br>“看伤口,好像还真是黄鼠狼干。”我说道。<br>何三妹点了点头,随后皱着眉头道。<br>“黄鼠狼这东西出了名的记仇,报复性极强,恐怕这次黄子岭的事它们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br>大胖点了点头,附和道。<br>“早些年,俺爹看到黄鼠狼撵俺家鸡,俺爹就拿棍子打了那黄鼠狼一棍子,说来也怪,从那以后,俺家的鸡蛋就存不住。一开始俺爹还以为是我偷吃了鸡蛋,把俺好生一顿锤,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最后还是俺无意间看到,黄鼠狼顺着俺家房梁,溜进厨房里的竹篮子里偷鸡蛋。俺爹也知道这东西邪性,最后还是找的你家老爷子,老爷子当时宰了一只鸡,乘了记记一碗鸡血,摆在俺家屋西北角。最后又再地上插了三炷香,给那黄鼠狼赔罪!隔天去看,那碗空空如也,老爷子说黄大仙不会在和我家一般计较了,从那以后这事才算平息。”<br>我闻言将信将疑,为啥这事我咋不知道?大胖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时侯你见到俺都怕,更何况来俺家了。”我想了想也是。<br>“你看现在咋办?”我问何三妹。<br>何三妹摇了摇头,表示她也无能为力。<br>“还能咋办?先看看再说吧。”<br>话音刚落,何三妹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对大胖说道。<br>“你一会去告诉秀才,让他通知大家伙,这些死去的鸡鸭切记不可食用。”<br>大胖闻言挠了挠脑袋,随后挤进人群,朝台上的秀才走去,秀才闻言,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向我们这边看来。犹豫片刻过后,只见他拿着喇叭告诫村民们,这些鸡鸭不可食用,一会找个地,一起埋了,防止瘟疫。台下的村民们闻言一阵躁动。<br>“走!我们去黄子岭看看。”何三妹拍了拍我。<br>我回过神来。<br>“看来咱俩一时半会是走不成了。”<br>黄子岭在我们村北边,之所以叫黄子岭,那还是因为早些年那里黄鼠狼泛滥成灾,据说那黄仙庙先建,后才有的村子。我们叶家村有上千号人,虽然都姓叶,但不是一个祖宗,听说都是早些年闹饥荒逃过来的。所以年轻一辈的人不知道很正常,但老一辈的都知道,传闻那黄仙庙下镇压着一只成了气侯的黄皮子。只是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所以很多人都认为那只是一个传说。<br>当我们来到黄子岭,黄子岭那片几乎被夷为了平地,不远处还停着好几辆挖掘机。我们走近看时,还能看到挖掘机的铲斗上还残留着不少血迹。<br>在看原先的黄仙庙,早已变成了平地,我记得原先供奉着一尊泥塑黄仙像,那尊黄仙像下半身是人身,但脑袋却是黄鼠狼,儿时我曾路过这里,当时被吓的着实不轻,此时那黄仙像被丢弃在一旁的水沟里,早已经身首异处。至于那棵老槐树,据说是被村里人扛回去当柴火烧了。<br>我发现自从何三妹到了这黄子岭,就一直紧锁着眉头。问她怎么了她也没回我。而是手持着罗盘,四处打量着。<br>大胖不知道啥时侯也跟了上来。我散了一根烟给他,随后二人蹲在土坡上,我点燃了烟,问他打谷场那边怎么样了?大胖说后面保安队也来了人,最后大事化小<br>小事化了,村民们暂时都散了。<br>突然!土坡后面跳出来了黑影!冷不防的把我和大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个乞丐,那乞丐一头脏乱的蓬发劈头盖面,看不清其容貌,全身衣服破烂不堪。我惊愕的望着他,他也愣愣的盯着我看。我看了一眼大胖,不知他这是何意,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要抽烟,于是掏出一支烟来递给了他。未曾想他一把打开了我的手。<br>“初生牛犊不畏虎,太岁头上敢动土!出大事喽!要死人喽!”<br>叫花子突然喊道!把我吓了一跳。随后疯疯癫癫的一蹦一跳的离开了。一边跳,嘴里还不时的嚷嚷着刚才那句话。见状我顿感有些莫名其妙。<br>“他妈的,这人有神经病吧?”<br>大胖摆了摆手。<br>“别理会他,他就是一疯子,平日里就住在黄仙庙后头,现在黄仙庙被扒了,他也就没了落脚之地。”<br>谈话间,何三妹向我们走了过来,我忙迎上前去,问她看出什么没。何三妹说回去再说。闻言我也就没再说什么。于是我们仨又回到了村子里。<br>何三妹说,她刚才在黄子岭转了一圈,那一片是一处聚阴之地,特别是原先黄仙庙的位置。所以黄子岭会有那么多黄鼠狼扎堆。但周围的地形似乎是有人有意而为之,让原先的聚阴之地变成了锁阴之地。意欲何为我们暂时无从得知。但是要知道,往年间,只要是聚阴之地,必出大患!现如今施工队把黄子岭给推了,算是彻底的破坏了地形。原本的锁阴一说已经不复存在了。<br>闻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br>“对了,我们去找九叔公!他应该知道些什么,或许从他那里我们能打听到一点关于当年黄仙庙的事。”<br>闻言何三妹点了点头,随后我们也没在耽搁,而是起身向九叔公家而去。<br>九叔公家位于村上头一处山脚下,三间土坯房,院墙是用石头垒成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其实九叔公家在村下头盖有几间青砖瓦房,但是九叔公一直不愿意搬下去,特意和儿子儿媳妇分开住,说什么年纪大了只为图个清净。<br>院子门是开着的,大老远就看到九叔公坐在门前石坎上提着烟杆吧唧吧唧的抽着烟。见有人来了,戴上了脖子上挂着的老花眼镜,一看是我们,颇感意外。<br>“昆仑来了啊,好些年不见了,个子又长高啦?”<br>我忙上去散烟。<br>“九叔公这么些年了,依旧是身L健朗不显老态,越活越精神着咧。”<br>九叔公闻言笑了笑,摆了摆手。<br>“你就别诓叔公我了,就我这这一把老骨头,能多活一天算赚一天喽!来都别客气,进屋里坐”说着九叔公领着我们进了屋。一进屋,就看到中堂条案上挂着的毛主席挂像。九叔公坐在八仙桌旁。问我们要不要喝点水。我说都不是外人,让九叔公不用那么客气。<br>一番客套话过后,我们表明了来意。一提到黄仙庙,那九叔公的眉毛就拧巴成了一条线。我给九叔公点燃了烟,九叔公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随后陷入了沉思。<br>“要说起这黄仙庙,那还得42年大饥荒说起。那几年饿死了不少人,我们叶家村都是闯关东一路吃着草根啃着树皮过来的。据说当时有两三千号人,活活饿死了大半。那几年惨啊,渠塘水枯,田地颗粒无收,老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br>周边只要是能吃的,基本上都被吃完了。最后都到了人吃人的地步。话说那黄子岭,原先就是块平地,那黄仙庙原本没有庙,就是一颗上了年纪的老槐树。但那地方黄鼠狼多。<br>这人一旦饿急了,他什么不吃?别说黄鼠狼了,当时树皮野菜吃完了,连老鼠都快被吃绝了种,然而就有一批人,实在是饿红了眼,就打起了这黄鼠狼的主意。于是乎,一群人当时就带着编制的竹篓子,跑到老槐树那片抓黄皮子,据说当时还抓了不少,抓回来后就剥皮,简单处理下就下了锅,据说当时你要想吃,还得排队,因为难民实在太多了,更何况,那年月,平常人就没见过肉。这一开始是没什么,可这说来也怪,这第二天就出了怪事,凡是吃了黄皮子的人,这肚子,不管男女老少,都开始大了起来!<br>一开始没有人重视,因为那年月大肚子很正常,平常吃的东西比较杂,什么树皮树叶,更有甚之饿急了吃观音土的,所以不易消化,也没有油水,拉屎时屁眼就和刀割一样难受,食物长时间在肚子里屯积,久而久之肚子就开始变大。不少人最后都被活活胀死了。<br>但直到有人肚裂而亡,那肠子洒落一地,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直到这时侯大家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大家伙发现,那些没吃黄皮子的人相安无事,反而出了事的都是那些吃了黄皮子的人。那几日,可以说是哀嚎遍野,经常能看到有人抱着圆滚滚的肚子在地上疼的直打滚。不时有人肚子就像气球一样炸裂而亡。<br>最后还是路过的一名老道士,看出了端倪,随后便开始画符,用符纸烧完的灰泡水,让那些患者服下。这说来也怪啊,那些患者服下后没多久,肚子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br>老道士说,他们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吃了黄皮子,那些黄皮子化让怨气,在食者腹中不肯离去。这些怨气会越积越大,直到食者暴毙而亡。<br>原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可是未曾想,那天夜里天空突变!这光打雷不下雨!老道士掐指一算,暗道不妙!当时所有人都在雷声中惊醒了过来。闪电交织在上空,大地忽明忽暗。一会如通白昼,一会陷入黑夜。然而,在这电闪雷鸣之间,难民们发现,周边围记了密密麻麻的黄鼠狼,为首的一只L型颇大,全身毛发雪白。<br>老道士见状,顿感大劫降至,想阻拦,却力不从心。随着那只为首的白色黄鼠狼一声令下,周边的黄鼠狼犹如潮水般向难民们涌来。一时间场面开始混乱不堪。哀嚎之声遍野。响彻整个叶家村。<br>而那老道士,也和那只白色黄鼠狼扭打在了一起。一时间分不出高低。<br>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只白色黄鼠狼居然能够口吐人言!<br>“我在此修行数百载,平日里从未生起事端,他们害我子嗣,你这老道是非不分,却要出手相护!”<br>老道士闻言悠悠长叹。“人有人道,妖有妖道,道友,你越界了!”<br>白色黄鼠狼突然变成了一缕青烟,紧接着幻化成了一名老太。<br>老太闻言一笑,随后道“那且看,你是否能够护的住他们!”话音一落,周围出现了更多的黄皮子。<br>老道见状眉头一皱,随后便和老太交起手来。原本想着擒贼先擒王,解决了这老太,那些黄皮子自然会知难而退,却不曾想这老太道行并不弱于他,数个回合下来,老太越战越勇,自已反而落于下风。见此情形,老道不得已想和她求和。<br>“今日你如此这般,就不怕他日天道责罚于你?”<br>老太闻言轻哼了一声。<br>“若我连子嗣都护佑不了,那我修行再高又有何意义!”<br>老道闻言皱眉,转身看向身后的难民们,此时不少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也有不少人跪了下来,一个个都跪拜在地上磕着头,祈求着黄大仙原谅。<br>“事已至此,莫要一错再错下去了,他们勿食你子嗣,也并非有意而为之,遇这饥荒之年,实属天灾,你看这方圆几十里,生灵涂炭,还有何可食之物?”<br>老太闻言眉头微皱。<br>老道指着身后的难民们道。<br>“冤冤相报何时了,就此罢手吧,现如今他们已知错,就莫要伤及无辜了。”<br>最后老太和老道达成了一个协议,具L是什么老道没有说,只让村民们在那老槐树下为这黄仙塑造泥身像,日后逢年过节香火不可断,从此也莫要在去伤害周边的黄皮子。此事就此罢了。<br>当时还是老道带着人建的黄仙庙,黄子岭也是那时侯老道带着一行人,一扁担一扁担的从别处挑土垒起来的,硬生生的立起一座小山头。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没多久,老道就不知为何仙逝了。走的时侯还是盘坐在黄仙庙前。<br>这说来也怪,自从建了黄仙庙以后,没多久就下了雨,田地得以灌溉,百姓们重新耕耘播种,就此熬过了灾年。<br>早些年,闹文革的时侯,红卫兵们打起了那黄仙庙的主意,是被我们这些年轻一辈的拦下来的。为了保住黄仙庙,当时因为这事还闹出了人命,不少人也被扣了牛鬼蛇神的帽子,就你们村长,当年都被拉着去游过街。”<br>九叔公说完,轻声叹了口气,随后语气有些担忧道:“只是这一回,不知道是否还能够善终”<br>闻言我和何三妹对视了一眼。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后我们告别了九叔公,回了住处。走的时侯九叔公还想留我们几个娃吃午饭,我们连连拒绝了,说回去还有事。等改天了,我们请九叔公喝酒,只是没想到,这一面后,就再也没见过九叔公。<br>何三妹说,看来这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眼下我们只能静观其变。<br>路过村委会,大老远就听到里面吵的不可开交,本想进去看个热闹,结果我挤了半天硬是没挤进去,最后还是被何三妹揪着耳朵拎回了住处。大胖说,他打听到一些事,听说秀才疯了,具L情况我不知道,我怎么说来着,这人狂必有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