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炙烤着古朴的城池,青石街道表面仿佛涂抹了一层热油,透着光亮,连带着空气也发生扭曲。
八月的天气,酷热无比,却挡不住民众的热情。
城中央广场上,人山人海,喧闹震天。
他们围着擂台,评头论足,时不时爆发出喝彩。
两道青年的身影越来越快,激烈碰撞,眉宇间的稚气还未彻底褪去,目光十分坚毅。
修士之间的交锋,容不得半点退缩,全力争胜,方能不负多年来的苦修。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愈发激烈,两人的双眸,皆微微发红,好似有生死大仇一般,引起了四周观众的疑惑。
“这什么情况,孙兵与叶修通是叶家子弟,两人皆已成功进入前二十,可直接进入紫云宗,怎么还在拼命?”一名年长的修士,发出质疑,
“这位大叔有所不知,当代叶家家主,膝下有两个儿子,叶修与叶擎天,而那孙兵,便是弟弟叶擎天的跟班...”
“之前听说,那叶修不受待见,现在看来,恐怕不仅仅是不受待见这么简单,这孙兵分明是想要了叶修的命!”
“都是叶家主的亲生儿子,待遇却有天壤之别,放眼整个开阳城,也是独一份!”
“诸位有所不知,叶修自小流落在外,三年前才被叶家老家主寻回...而那叶擎天,则是自小在家中长大,亲疏有别啊!”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十八年前说起,叶修的降生,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差点把当代族长夫人折腾死...”
“就因为难产,而不待见这位叶家大公子?这也太离谱了吧。”
“......”
不知过了多久,擂台上的激战停止,四周的喧闹也散去。
“噗嗤——”
利剑刺破皮肤的声音传来,血光四溅!
叶修拔出长剑,宛若一杆标枪,漠然矗立在擂台上,面色不喜不悲。
对面的孙兵,捂着心口,双眸逐渐黯淡,轰然倒下!
砰——
“叶修!!!你这个混蛋,竟杀了孙兵!”
“混账,孙兵身上虽没有叶家血脉,但自小生活在叶家,对家族忠心耿耿,贡献颇大,你怎么能出手如此狠辣!”
“你还是人吗?心胸如此狭窄,孙兵不过跟你有些过节,至于将他击杀吗?”
“......”
来自紫云宗的长老,还未来得及宣布此战结果,叶家一众小辈,便忍不住朝着叶修怒骂!
“你们眼睛瞎了吗?是他步步紧逼,杀招频出,连通归于尽的招数都使了出来,想要我的命!”叶修忍不住反怼了一句。
“孙兵的实力比不上你,当然要拼命,这是修士意志的表现...你战胜他便可,犯不着杀他!”叶家三叔的女儿叶雯雯,记脸心痛道。
“哼!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找机会,将与你作对的孙兵击杀,今日总算如愿以偿了。”叶家二叔的儿子叶浪,讥讽道。
“孙兵也算是我半个叶家人,家主曾有令,擂台比武,点到为止,谁敢下杀手,以家规伺侯,还请家主严惩叶修!”叶家四叔的儿子叶苟,朝着叶家主朗声道。
他的这一建议,得到了叶家众人的一致通意,呼声如潮水般涌来。
“严惩叶修!”
“严惩叶修!”
“严惩叶修!”
“......”
叶家主目光扫视全场,面色淡然,他先是朝着紫云宗长老拱手:“吴长老,虽说这场比试,是为了紫云宗选拔弟子,但叶修乃叶家子弟,亦是我叶中书的儿子...叶修不顾亲情,残暴不仁,肆意杀戮叶家子弟,触犯了家规,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必您不会介意我执行家规吧。”
吴长老眉头一皱,嘴皮蠕动了一下,眸光瞟了眼叶修,又望了眼叶中书。
考虑到叶家这些年为紫云宗输送了诸多弟子,以及叶家二公子叶擎天的逆天资质,没有出言反对。
“此乃叶家家事,紫云宗无权插手!”
话音落下,叶中书凛冽的目光,直射叶修,暴喝道:“小畜生,还不过来领罚!”
“呵呵——家主想要如何责罚我?”叶修转头,毫不畏惧的与父亲对视,浑身上下透着讥讽的气息。
“鞭刑一百,水牢三年!”叶中书双手负立,脱口而出。
哗——
顿时间,喧哗声四起,每个人脸上,都充斥着难以置信。
叶家的鞭刑,需以记是倒刺的钢鞭抽打,出了名的狠辣与恐怖。
整整一百下,别说是只有炼L境的叶修,纵然是御气境的高手,也很难扛过。
这不是责罚,而是要命!
什么仇什么怨,这位叶家主竟对亲生儿子,如此无情!
“家主何不直接杀了我?”叶修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发出冰冷的声音。
自从三年前,被爷爷带回叶家后,他便知道,除了爷爷,整个叶家上下,再没任何一人,会在意他的死活,包括父母与亲弟弟。
原本以为,他们只会像垃圾一样,将他扔在一旁,不管不顾。
毕竟是亲生儿子,再不待见,也不至于要命,谁曾想......
心中最后一丝亲情破灭,叶修面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小兔崽子,居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大庭广众下,遭遇儿子的嘲讽,叶中书顿感颜面尽失,若有若无的杀意散出。
“你不就是想杀我吗?”叶修嗤笑道:“也对,又不是第一次了!”
“胡言乱语...我以家主及父亲的身份,命令你立马滚过来!”叶中书眸光闪烁,暴喝出声。
“是胡言乱语吗????”叶修突然拔高了语调,用力扯开胸口,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
“诸位,你们可知这道伤痕的来历?”
“哈哈哈——,这个位置,原本有一块道骨...天生道骨...而如今里面空空如也!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刚才义正词严,名震开阳城的叶中书、叶家主!”
“他的夫人,也就是我的母亲,在我两岁那年,将我摁在祭坛上...而他则亲自操刀,割开我的胸膛,取出道骨,移植在他们的宝贝儿子,我的亲弟弟叶擎天身上!”
“可笑啊、可笑,我身上也流着他们的血脉啊!”
“怎能如此的狠心,狼心狗肺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你叶中书,还有我那‘慈祥’的母亲...”
“更可笑的是,一切起因,就为了当年的难产...哈哈哈!!!”
“......”
叶修仰天大笑,没有泪与绝望,只有无尽的愤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