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初平元年(公元190年)。
正月十二。
京师洛阳,相国府内。
炭火熊熊,暖如春阳。
一张足以容纳三人的龙凤软榻上。
当朝相国董卓正在翻阅最新奏折。
周围数名妙龄宫娥手捧美酒果盘点心流水般服侍。
蓦然,董卓将手中本章砸向黄门官。
“混账东西!”
“就知道要钱要兵要粮!”
“俺不明白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灾?”
“李儒!”
“相国大人!”
边上李儒急忙上前两步,躬身听令。
“你去!”
“传俺……哦不,传皇帝诏,所有闹灾的州府郡县,着地方官自行平息!”
“有办事不力者革职下狱!”
“砍头抄家!”
“相国大人英明!”
“属下这就去办!”
李儒告退出殿,迎面撞见一人大步而来。
定睛一看发现不是别人。
正是董相国螟蛉义子。
中郎将都亭侯,吕布吕奉先!
李儒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搭话。
“君侯何事匆匆?”
“你在正好!”
“随我去见相父!”
吕布一把扯了李儒衣领入殿。
“君侯这是作甚?”
“你且松手!”
“成何L统?”
李儒摆袖挣扎,奈何力不从心。
来到董卓面前,吕布抖手将李儒掷在地上。
李儒当场摔了个狗吃屎,官帽都掉了。
看到李儒狼狈模样,董卓皱眉看向吕布:“奉先吾儿,文优有甚过错由你这样贯他于地?”
“哼!”
“适才得到密报。”
吕布怒目李儒:“这厮竟与那废帝暗通款曲,多有照拂!”
“定是要密谋加害相父!”
“竟有此事?!”
董卓大惊,喝道:“李儒!吾待你不薄!”
“为何叛我?!”
“相国大人息怒!”
“绝无此事啊!”
李儒惊慌失措,连连叩头,“相国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又岂敢有二心?!”
“实不知是哪里得罪君侯,竟要害我!?”
“相父!”
眼见李儒反咬,吕布当即按剑在手:“这厮狡诈,事情败露便要胡乱啃咬,还请相父首肯,儿立时斩下这厮狗头以绝后患!”
“君侯且慢!”
“为何苦苦相逼?”
李儒惶恐不安看向吕布。
转而又看向董卓,连连求告。
这事来的突兀,他是着实不明所以。
但命在旦夕是没跑了。
搞不好顷刻间人头落地。
反观董卓倒是没有立刻开口。
片刻之后才缓缓道:“不曾想吾等主臣竟相疑至此?”
此话一出,李儒犹如醍醐灌顶。
当即一个激灵,伏地泣道:“相国大人英明!定是那废帝散播谣言,这是离间之计啊相国大人!”
“还请相国赐下一道手令,我这就带人去将那母子三人乱刀砍死!”
“以求自证!”
“好是好,不过……。”
董卓眯着眼,“那厮毕竟让过皇帝,要留些L面。”
“相父!”
“儿率甲士随行,以防有变!”
吕布拱手请命。
“奉先多虑。”
“文优是吾女婿,岂会叛我。”
“来来来。”
“奉先陪吾吃酒。”
李儒见吕布闷声落座不再提他,便捡了官帽飞也似离开相府。
捡回一条命,李儒当即吩咐从人备下鸩酒白绫,又持相国手令到军营调集三百甲士。
浩浩荡荡直奔废帝所在永安宫。
军马所过之处行人仓皇逃窜。
多有避之不及者被铁蹄践踏。
来到永安宫外,李儒命两百甲士封锁宫墙。
自领一百入宫。
何太后正和宫人打扫宫苑。
眼见李儒气势汹汹带兵而来,何太后面露惊惧,“李儒!你要干什么?”
“奉相国钧令!”
“赐美酒三盅!”
说罢,李儒拔剑在手,接连砍死好几个宫人。
何太后转身要逃,可区区女流如何跑得过如狼似虎的甲士。
顷刻间就被捉拿扭送到李儒面前。
“乱臣贼子!”
“不得好死!”
眼看甲士捧着鸩酒白绫,何太后破口大骂,声震瓦砾。
她知道自已断无生路,但舐犊情深。
临死前发出高声是希望儿子能够听到。
或许还有一丝活命机会。
李儒有恃无恐,当着众人面极尽调笑羞辱。
片刻之后一声令下。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