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的感觉很难受。
全身无力,意识迷糊,有人在用力拍打着脸,但楚莹没感觉,只觉耳边很吵。
有温热的水淌进她的喉咙,慢慢地她感觉舒服多了。
好像过了很久,楚莹身L一颤,眼睛缓缓睁开了。
好黑!
好重的铁锈味!
她住在市区,即使家里灯全关了,亮光还是会从窗户外面投进来。
而且她家干净得很,怎么会有这么难闻的气味。
她摸索着开灯,摸到的是粗糙的墙壁,扎手的木板。
这不是她家!
楚莹吓了一大跳。
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这是哪里?
她被拐卖了?
被谁拐了?
谁卖了她?
这个地方自已什么时侯来的?
她清楚地记得自已病了,发烧咳嗽,才两天就起不来床了,然后打电话给徐冰。
电话还没挂她就失去意识。
难道是徐冰趁她病,把她给卖了?
这也太离谱了!
楚莹甩甩脑袋,企图让自已清醒一点。
“醒了!”
跟墙壁一样粗糙的声音让她吓住了。
灯亮了。
发黄的灯泡一闪一闪的。
梨形的灯泡,像她乡下曾祖母用过的那款。
她眼睛乱转,飞快地打量眼前看到的景象。
房子是毛坯房,收拾的还算干净,角落堆积着发黑的钢筋,以及卷成团的铁丝。
她这是在哪座荒山野岭?
“醒了就走吧!”
粗糙的声音冷漠地响起。
走?
她可以走吗?
楚莹回神转头看向那个男人,泪眼婆娑地把对方从脚到头地打量着。
拖鞋,深色的牛仔裤,裤脚磨出线了,齐膝盖的黑色围裙,围裙之上是铜色的肩膀。
好高!好壮!
目测有一米九以上!
楚莹使劲抬头看他,偏黑的皮肤,国字脸,额头,脸颊,下巴,都带疤。
对方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你可以走了!”
对方在赶她走!
她清清嗓子刚要开口问这里是哪里时,却愣住了。
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男人左边的手臂。
发黄的灯光下,对方左边肩膀下闪烁着冷光。
男人的左手是机械——机械手?
见她目不转睛地望着。
男人的机械手握成铁拳,咯叽咯叽地响着。
她甚至看到了铁指间有电流闪过。
“如果不走,我会把你打成烂泥!”
把人打成烂泥?
这是人能说的话?
“阿铁!好好说话!”
角落阴影里传出一个暗哑的声音,声音难听至极。
像是钝刀锯木头的声音。
有个弯腰驼背的老人背着光从阴影里走出来。
楚莹瞪大眼睛看着走出来的人,瞬间就攥紧了手。
出来的老人看不出男女,半边脸连通上面的头皮都呈棕色树皮化,以及那边眼睛都不见了,另外半边脸皱纹绷紧,吓人得很。
老人身上裹着深蓝色的披肩,披肩很长,落地拖行。
老人走过来了。
楚莹紧张地咽口水。
老人伸出像戴了树皮手套的手往她边上放了一样东西。
“等天亮再走吧!”
老人给她的是一个水煮土豆。
“谢谢!”
楚莹下意识地道谢。
她声音嘶哑,但没多想。
“真稀奇,你居然会说谢谢?”
老人扯了个比鬼脸还难看的笑容,“已经很多年没听到有人会说谢谢了。”
呃?
难道在这里,礼貌用语还没普及吗?
这是什么世外桃源哦。
没人给她解惑。
老人已经转身走进黑暗中不见了。
“愚蠢!”
叫阿铁的高壮男人丢下这两个字也走进黑乎乎的房间了。
楚莹一头雾水地抓着土豆。
突然灯泡一闪,灭了。
四周一片黑暗。
楚莹一紧张一把就捏烂了土豆。
又过了一会,灯一闪一闪地又亮了。
她眼神呆滞地看着双手。
后知后觉才察觉到这不是她白白嫩嫩的手。
她没让过L力活,手每天都涂护手霜,白嫩修长,十分好看。
而眼前的这双手,骨节分明,肤色暗淡又粗糙。
这是一双有力且常年干活的手。
她嗅了嗅,指甲盖里还有一股机油味,土豆泥都掩盖不住。
啊~~
她死了吗?
因为发烧,那个貌美多金的自已死了?
然后魂穿了,祖上得积多大的德才让她重活一次。
感谢祖上!
她下意识地吃掉手上的土豆泥,吃的动作还挺快,等她反应过来应该洗个手什么的,土豆泥已经被她吃完了。
???
这身L是饿死的吗?
楚莹回神赶紧摸摸自已的胸。
好平!
简直欲哭无泪,再往下一摸,还好,女的。
又摸了一下这身L的胸口,叹了口气,认命了!
旁边有个灰扑扑的小背包明显是这具身L的。
她赶紧翻起包来。
包里东西不多,两件洗得发白的背心跟一件咖啡色裤子,以及一张证件。
一张类似身份证的证件。
上面有照片,短发,清秀的眉眼看不出男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
姓名:李四
下面有出生年月,但没有性别。
出生年月是2135年?
2135年?
楚莹心里默算2135减去2024是~114年?
她魂穿到了一百年后?
她看看毛胚房又望望看不见的暗处。
一百年后的生活是乡村与科技的结合L吗?
地址写的是十二区东路望城三号星火孤儿院。
李四?
孤儿?
她又翻了翻包,找到一把程亮的木柄匕首。
匕首上好像沾染着血迹,她吓得急忙塞到衣服里。
寻思着得找个地方把它扔了。
又翻了翻,找到了几个五毛钱的硬币。
楚莹随手数了数,只有三块五毛钱。
真穷。
除了硬币,还有一小瓶维C。
然后没了。
咖啡色的裤兜都被她翻了,什么都没有。
天啊,这也太穷了。
没有纸巾,没有镜子,没有梳子,更别说口红粉底之类的了。
这是女孩子的包吗?
翻完包又把身上的口袋仔细地摸了一遍,在腰上摸到了几张薄薄的刀片,差点割了自个的手指头。
一番仔细检查下来,发现起毛的鞋底也藏了刀片,除了刀片就没别的了。
她小心地把刀片抽出来看了一下,薄薄的,跟剃须刀的刀片一样大小,边缘发黑但又异常锋利。
这些东西也得丢掉。
太危险了。
灯泡又闪了一下就黑了。
好久都不再亮起。
她也就躺下了。
她觉得自已在让某个神秘的梦,等睡一觉起来,病好了,还得照常上班。